三天後,上午。
貝格子一醒來,便發現自己身處貝司瀚位於海邊的豪宅。
下意識的用被子裹緊自己殘破的軀體,她望著落地窗外蔚藍色的大海笑了。
她笑得淚光閃爍,心酸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滴在了潔白的枕頭上。
幾秒鍾不到的功夫,枕頭就被浸濕了一大塊。
名師設計外部框架全玻璃構造的海景別墅,不光環境清幽,景色宜人,內外裝潢皆透著主人獨具匠心的品味。
若不是因為這棟宅子的主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加之這裏殘留了太多她與那個人不堪回首的回憶,單獨就房子而言,貝格子承認其實挺喜歡這裏的。
可惜,一切與他沾邊的東西,再美她都會本能的產生抵觸情緒,包括她自己。
她一輩子也忘不了,九年前她十六歲生日的當晚,就是在這棟別墅裏,他是怎樣在她撕心裂肺的求饒和哭喊聲中將她撕碎,殘忍的把還未成的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猶記得那天,窗外下著傾盆大雨。
雨打在全景落地窗上發出清脆又響亮的聲音,大股大股的水柱順著玻璃往下傾瀉。
眼淚哭幹了,心碎了的她認命的承受著他的暴行,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雨景發了一晚上的呆,她總覺得那些雨水是老天爺為她流的淚。
再後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隻要他想要了,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會背著家裏找各種理由,把她拖到這裏泄憤。
以前她也不懂,為什麼他不帶她去開,房,偏偏來這裏。
後來她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這是他母親去世之前早幾年就開始命人打造,準備在他十歲生日當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可惜,還未等到他十歲,房子也還沒建完,他母親就去世了。
這就不難解釋了,誰讓她是間接害死他母親凶手的女兒。
默默難過了一會兒,貝格子快速擦掉臉上不爭氣的眼淚,強行把自己從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中拉出來。
掀開被子坐起身,她習慣性的拂起一隻袖子。
和她預料的一樣,身上的鞭傷和齒痕已經被上過特效藥了,不疼,且已結痂。
他給她用的素來都是最好的藥,療效快,也不會留疤,頂多四五天就好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貝司瀚這個人真是可笑至極。
打完了上藥,傷好了以後再接著打。
周而複始,他也不嫌累。
貝格子正想翻身下床,房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開,緊接著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來人是這間宅子的管家丁姨,聽說好像是貝司瀚母親從娘家帶過來的。
打從他母親去世以後,她就被貝司瀚接到了這裏。
換言之,自打她們母女進了貝家,貝司瀚就打從心底裏厭惡她們,不承認貝家大宅是他的家,這裏才是他心目中的家。
近幾年,他接管貝家大權以後,回貝家大宅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好在丁姨通情達理,並不像貝司瀚一樣把上一輩的恩怨加注在她身上,一直待她客氣有禮,貝格子心裏多少會感到一絲綿薄的溫暖。
來到床邊,丁姨微笑著跟她打招呼,“小姐,您醒了?”
貝格子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適?傷口……還疼嗎,疼的話我再幫您上一次藥。”
“不用了,謝謝,我挺好的。”禮貌的搖頭謝過,貝格子翻身準備下床。
丁姨見狀,趕緊上前阻止,“小姐,您有什麼需要吩咐我一聲便是。先生交代了,讓您臥床休息。”
她不提某個禽獸還好,提起來貝格子眼裏不受控製的流露出一股明顯的恨意和厭惡。
冷嗤一聲,她善意的撥開丁姨的手,汲上拖鞋就朝門外走,“替我謝謝你們家先生,就說請他放心,我命硬的很,勞他手下留情,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就是要臥床休息,我也要回我自己家。”
丁姨快步追上,貝格子身上有傷,她不敢拉她,隻好橫在了她前麵,支支吾吾的說,“小姐,恕我直言,您……您出不去的,先生這次好像沒打算放您走。”
腳步不自覺的頓住,貝格子納悶的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丁姨也不瞞她,如實相告,“別墅周圍新添了不少保鏢,先生臨走時下了吩咐,說不許您踏出這裏一步。他還特地囑咐我們,除了不讓您離開,在別墅裏,您可以活動自如。您要是覺得悶了,我可以陪您去外麵的花園裏或是海邊走走。”
“而且,先生他好像幫您把紅酒專賣店的工作辭了,估計是怕您累著。”
貝格子一聽,頓時怒從中來,“什麼怕我累著,貝司瀚他分明是想囚禁我!他憑什麼這麼做!”
“小姐,您身上還有傷,千萬別激動!”
刷起袖子一副要跟貝司瀚拚命的架勢,貝格子怒吼道,“他人在哪裏,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