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他所言非虛,連俢肆眉間有淡淡的憂愁席卷。
堂堂青蟒想要一個人的命,那還不是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就算再怎麼防備,也不可能寸步不離的守著躚躚。
就是他想二十四小時圍繞著躚躚,不許任何人接近她,母親暫時也不會答應。
隻要有一丁點兒的機會,青蟒的手下怕是就會見縫插針。
如此一來,躚躚自然是凶多吉少。
隱忍的抿了抿唇,連俢肆妥協式的口吻看向司空青禦,“你想怎樣?”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司空青禦滿意的挑了挑眉。
既然他肯商量,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深夜的咖啡廳,已經很少有人光臨。
連俢肆來的時候,周圍就隻有零星的幾桌。
他和司空青禦談話的空檔裏,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
偌大的咖啡廳,眼下就隻剩下劍拔弩張的二人。
躊躇片刻,司空青禦開門見山的跟連俢肆談起了條件,“要我放過躚躚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你答應我幾件事。”
司空青禦是個商人,還是個成功的商人。
能把生意做的那麼大,遍布全球,充分說明這個人的頭腦不簡單。
連俢肆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別有所圖,不然他不可能大半夜的不睡覺,拉著他跟這兒浪費唇舌。
隻是,他不知道司空青禦到底想要什麼。
“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應該瞧不上我小小一個幫吧?”
司空青禦聽笑話似的擺手一笑,“你多慮了,我又不是沒有人手,吞並你們黑幫做什麼。”
連俢肆冷笑著聳了聳肩,表示不能理解了,“那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青蟒得不到,或者說是尚未擁有的東西。”
說到自己的現狀,司空青禦可謂相當的滿足,這從他臉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來。
“誠如你所說,我的確是什麼都不缺。金錢,權利,地位和美人,該擁有的我都……”
“直說吧,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連俢肆不喜歡兜圈子,麵露不耐的將他打斷。
正了正色,司空青禦直言不諱,“我要你跟我達成統一戰線。”
“什麼意思?”
連俢肆眉心輕蹙,還是不太明白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其一,今天我告訴你的有關躚躚母親的事情,你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躚躚。”
“你……”
連俢肆怒從中來,剛想再次斷他他,司空青禦就先發製人的勸他,“年輕人,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動怒也不遲。”
待他安靜下來,司空青禦方才繼續未說完的話。
“其二,你必須跟我保證,今生絕不能讓她們母女見麵,更別說是相認。一旦你發現躚躚和晚池有碰麵的可能,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否則,我隻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連俢肆忍無可忍的嗬斥他道,“司空青禦,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難道是鬼?”
司空青禦玩笑似的口吻輕嗤。
“別侮辱鬼,你連鬼都不如!”連俢肆餘怒難消,磨牙切齒,“鬼好歹還有感情,而你卻殘忍的令人發指!”
“小子,罵人之前還是現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嘴角適時地彎起一抹戲謔,司空青禦含沙射影的回擊。
“至少,我隻是讓她們母女生離,而你卻讓他們父女死別。”
連俢肆理由正當的替自己辯駁,“我殺許博年是迫不得已,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而你擄走我嶽母,害躚躚遭奸人暗算,純粹是出於私心!”
“過程和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司空青禦再次擺手一笑。
“你在明知道許博年是躚躚生父的情況下,不但沒有放棄報仇,甚至還借她之手逼她弑父。試問,天底下還有誰比你連俢肆更加殘忍!”
“正因為我讓躚躚失去了父親,此番得知她母親還活著,我說什麼也要讓她們母女團聚,也算是我對她的一種補償。”
連俢肆的態度十分堅定。
他自知錯過一次,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再讓躚躚淪為孤兒。
司空青禦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甘心,“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了?”
顯而易見的事情,連俢肆不想浪費唇舌。
吐了一口長氣,他好言相勸,“司空青禦,我奉勸你一句,趁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你最好現在就懸崖勒馬,主動跟我嶽母坦白。否則,一旦你的罪行敗露,你將永遠失去她。縱然你費盡心機,最終你還是會敗給親情,因為骨肉血親是斬不斷的。”
司空青禦平生最討厭被人教訓,更別說是威脅,深眸裏霎時便竄起了一股凜然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