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的咬了咬唇,唐翩躚再次拜托司空青禦,“看得出來你跟我父母應該是舊相識,改天有時間,你能不能多跟我講一些我父母的往事。因為一些原因,他們的事情我知之甚少,這讓身為子女的我感到十分的無力以及遺憾。”
她眉間淡淡的憂傷令司空青禦心疼不已,免不了又開始在心裏埋怨自己。
當初真該帶這孩子一起走,不然她的命運不會如此曲折。
說不定父女倆相處融洽,每天都可以聽她叫自己爸爸。
那樣的日子,想想都覺得都美啊。
遲疑了幾秒,司空青禦再次點頭答應了唐翩躚的請求。
“沒問題,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奇怪,對於這孩子的要求,他完全沒有一絲拒絕的欲望,他不知道是不是內心深處的那份歉疚在作祟。
原以為司空青禦會拒絕,至少應該有所猶豫,畢竟他和父親是情敵。
提起情敵,一般人都會分外眼紅。
但令唐翩躚沒想到的是,他竟答應的如此爽快。
看得出來,他是個性情中人。
“謝謝!”
開心的揚起唇角,唐翩躚閃著淚光向司空青禦道謝。
自從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她一直都很想知道更多有關父母生前的事情。
可惜,父親生前的好友她一個都不認識,貿然前去打擾不合適。
家裏的傭人也隻有陳嫂一個老人,到底年紀上來了,陳嫂記性大不如前,講述的東西十分有限。
今天終於見著了一個同時認識父母的長輩,哪怕這個人出現的目的不純,她也不想管那麼多。
隻要他肯告訴她一些父母的往事,她會對他充滿感恩。
不過是個小小的要求,沒想到她竟高興到落淚。
望著她異常知足甚至是感激涕零的模樣,司空青禦頓時有了一種被打臉的感覺,心裏也漸漸翻滾起了自慚形穢的駭浪。
想想也是,這孩子從出生起就沒了母親。
回國的路上又遭奸人暗算,被掉了包,至此跟她父親許博年也失去了聯係。
好不容易找回身份,回到許家,麵對的卻是物是人非的空宅子。
若不是對雙親思念成疾,她昨晚怎麼可能把他當成許博年,一聲又一聲的叫他‘爸’。
叫的他心都要化了,哪裏還舍得殺她。
這不,一早上就跟晚池撒了個謊,偷溜出來看她。
昨晚,和阿肆分開以後,他回了酒店。
本以為折騰了一宿一上、床就可以睡著,可睜眼閉眼都是這個丫頭。
攪得他心神不寧,毫無睡意。
深陷在自責的海洋裏呆怔了片刻,司空青禦方才緩過神來。
猛一抬頭,剛好觸及對麵連俢肆譏誚的目光,他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這小子老練得很,似乎早已看穿他剛剛走神是因為陷入了自責。
冷冷的睨了連俢肆一眼,司空青禦便把目光落回到了唐翩躚身上。
想起來還跟沒跟她說‘不用客氣’,剛準備張口,就被她搶在了前麵。
“青禦叔叔,你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懂她為何這樣問,司空青禦先是一愣,而後自信的挑唇一笑,“不是看起來,而是我本身就很厲害。”
沒想到這位大叔還挺自戀,比起某人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唐翩躚訝異的咂了咂嘴。
見她目光躊躇,似是有話想說,但又不好意思張口的感覺,司空青禦不免衝她綻放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也是少見的溫柔。
“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病床另一側沉默良久的人,唐翩躚的心免不了又是一陣抽絲剝繭般的痛。
咬牙掙紮了片刻,她倒也不把司空青禦當外人,低聲懇求,“青禦叔叔,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司空青禦興奮又意外的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我想回家。”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角,唐翩躚嗡嗡的聲音說,“還有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她就算不點名道姓,連俢肆也知道她說的這個人是誰。
病房裏統共就三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眼裏的受傷較之先前更加濃鬱了幾分,連俢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好像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也不願意聽。
他隻能倍感無措的輕喚她的名字,“躚躚……”
熟悉的呼喚,百轉千回的調調,聽在唐翩躚的耳朵裏,猶如鋼針紮過心尖一樣難受。
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司空青禦這邊轉了轉,她刻意的留給連俢肆一個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