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江管家對峙(1 / 2)

既然這喧囂吵鬧已經止住,帛睿重又穩了口氣,頷首做了個彌深吐納,身子重向後順勢一靠,恢複了先前那幾絲慵懶:“都說完了?不吵了是麼?”邪一勾唇,口吻半慍半戲謔。

他賞識帛清,喜歡此刻帛清條理分明的回擊、與果敢機敏的這一份霸絕,一身帥氣!好不精彩!這通讚賞於眼底慢一流露,旋即恢複如常。

在場眾人具數沉默,自然無有一人膽敢開口應答。

楚皇到底是楚皇,身為皇者的那一份天成威嚴,從來都是不容侵犯。

帛睿心口悶著的氣因了此時這恭謙而渙散了些許,重轉目對帛清溫聲:“清兒,你說是覺得此事中有蹊蹺,故派管家前去打探,可是這個意思?”

帛清自然明白父皇不會懷疑自己,也知道父皇心向自己,可礙於一眾大臣全都在這裏盯著看著,一些場麵上的東西自然得做足走完:“正是。”他頷首回應。

“那你所言可都屬實?”帛睿穩聲又道。

帛清抬目:“兒臣所說字字句句都是實話,若是諸位大人不信……”於此流轉目光向著周圍大臣們掃了一圈,複重對帛睿一禮,“可宣管家江炎前來問話。到時江炎口中所述與兒臣口中所述是否相同,一問便知。”

“好!”帛睿一應,“你榮錦王府管家作為當事人牽扯其中,自然是要宣來問話的。”旋即命了內侍去榮錦王府傳管家入宮覲見。

帛清心中暗自籲下一口提著的氣。

這是一個做好的局,為得就是匡他帛清,他看得明白!既然明知是局,既然已經走到了眼下這個境地,其間凶險不言而喻,卻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硬著頭皮且走且看了!

帛睿麵色平和,倚著身子曲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扣擊著鍛金椅背。是一個怎麼樣的局,是誰搭起了這樣一個兜轉纏連的局、搭這個局最終為得又是什麼?帛睿亦明白在心。

這些個人當真是自以為是的很,他堂堂楚皇這還沒死呢,一個個倒開始各自站隊迫不及待的預謀著搶班奪權了麼!他們自以為跟對了人賭對了未來的主子便可保得自己飛黃騰達,其實是多麼彌深的大錯特錯啊!莫要忘記了,誰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當權者、誰才是他們真正合該效忠的主人!不是任何一位皇子親王,而是當今在位的楚皇啊!

為皇為君者,最忌諱也最憤慨的便是被人生生逼迫。若說在立太子這一事上帛睿雖定了帛清,卻仍還是有著那麼一兩分的猶豫的話,今時眼下因了這麼突兀整來的一出,他是一星半點輾轉猶豫、甚至隱愧之意都再也沒有了!

等待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在這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裏,禦書房眾人各自兜轉著各自的思緒、打著各自的小算盤、也謀劃著各自的謀劃……

終於一聲通報高傳入內,沉默半晌的房內眾人具跟著這一聲尖利的通報,而錚地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帛睿命江炎覲見。

話音才落,一襲淡藍底子、勾暗海棠花疏袍的江炎便大步流星一路進來。他心裏是有著底兒的,自打方才帛清先他一步入宮覲見時,他便把那所為何事摸清了個囫圇大概。心中便知自己隻怕也得被傳召入宮。果然才這麼輾轉忖度了沒一會子,便又被一道風風火火的旨意給召了來。

這一路上心念兜轉不迭,因情勢突兀,江炎與帛清事先並沒有商榷一個共同的說辭,但經了這一路不停的輾轉分析,江炎此刻麵聖,與帛清默契的全都選擇了說實話。

如是,二人前後所說完全一致,皆是一口咬定了去過京郊別院、且隻因心覺事有蹊蹺而去探查。

楚皇帛睿雖麵上平和淡泊,其實心底下還是為帛清捏著一把汗!現下見這江炎與帛清如是默契,顯然那懷揪緊的心念也曇然跟著打了個舒緩:“既然如此,足以證明榮錦王所言皆是屬實。”他目視那王姓大臣片刻,複轉目重看帛清,“四皇子,你心覺齊王之事有異,起了探查之心原是一片好意,父皇理解。但你到底不該不經支會私自行事,下次斷不能如此,你可記下?”現下已經是在繞開話題,為帛清盡數開脫了。誰也看得明白。

帛清心口懸著的氣跟著一散,忙頷首一禮恭順:“兒臣知錯,下次定不再犯。”

“陛下!”正這時,那先前沉默的王大人突地重又一步出列,對帛睿一禮過後朗聲逼仄道,“臣倒是覺的,這更加說明那門客原是榮錦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