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我這麼一問,佟小雙扭捏了半晌,才怯怯地說:“我……我和馮少去吃早餐去了……”
“然後呢?”
“然後商量這個周末去溫泉的事兒。”
“然後呢?”
“然後馮少就跟我講起你昨天和何鬱然的事兒。”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家啦,哪來那麼多然後啊!?”
聽著佟小雙不滿地抱怨,我麵無表情地轉身盯著她,語氣相當陰森,問:“馮少知道的事兒,估計都是何鬱然告訴他的吧?”
“是啊!他們是鐵哥兒們,有什麼不能說的?”
“何鬱然在背後抹黑我?說我關心第三者?”我的語氣益發陰沉,不知不覺中,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
佟小雙發覺我的臉色不對勁,立刻轉移話題幹笑:“周末要不要去溫泉?哈、哈、哈……”
“成!你不告訴我,我自個兒去找他問個清楚!”
利索地刷牙洗臉,換好衣服,我看了看時間,將近十點。
這個時候何鬱然應該風雨無阻地出現在我家門口了吧?
正當我火氣衝衝,打算衝下樓質問他一番的時候,卻訝然地發現,樓下沒他的影兒!
還真是奇怪,照常理來講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就在我家門口傻傻地等我出門,然後載我去上班的啊,今兒個怎麼不見人影?
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我有點說不出的悵然。
垮下肩膀,我在心裏一邊憤憤地暗罵他不講信用,沒耐心,一邊拖著還沒完全從睡夢的麻痹中蘇醒的身體,沉重地走向車站。
……
…………
當我到達道場的時候,我已經看到王立誠穿好一身劍道服在空蕩蕩的道場裏一個人對著空氣揮刀練習了。
我繞到門口處,隔著玄關靜靜地觀察他的動靜。
他的動作十分到位優美,刀刀揮落的力道都恰到好處,十分規範。
他沒有戴麵具,姣好的麵容配合他一身帥氣的黑色劍道服,很容易就讓我聯想到曾經征戰沙場多年,精幹曆練的日本武士。
唔,不錯不錯。
這身板,這精神,這身姿,看起來像活人一樣健康!
他突然看到了我,我連忙把偷偷打量他的目光收回來,當看不見他一樣舉步往前。他光著腳丫追上來,朗笑著跟我打招呼:“師父早!”
“早!”
“師父你剛才是在偷看我嗎?”
我頓住腳步,轉身指著道場敞開的竹門,問他:“看到那門了嗎?”
“嗯,看到了啊!”
“門是開著的吧?”
“是啊!”
“那就對了!”我點點頭,然後不多做解釋,徑直繞到道場後麵的通道,走進裏屋。
王立誠走在我身邊,問:“師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有必要為了個問題你就跟在我屁股後麵吃風嗎?
我按捺著無限的耐心,邊走路邊說:“既然你敞著門就證明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你,我何必委屈自己去偷看你?你有什麼值得我偷看?你憑什麼讓我去偷看?”
“我開開玩笑而已,師父別當真啊!”
“我這人一向都喜歡較真,以後沒經過大腦的話就甭拿出來講。”
我拐進更衣室,直接把王立誠一個人冷落在更衣室門口。
還是日複一日的教導、訓練、安排學生進行一對一切磋練習,我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從沒出現過一丁點兒差錯。
王立誠現在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多了一份柔情愜意,這是我在與他一對一指導的時候隔著麵具發覺的。
越是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越發狠心用力地揮刀攻擊他。
終於,他趁他一個分神,逮到機會“啪”地一聲擊中他的腦袋。
他像雕像一樣屹立在我麵前,被我擊中了沒有做出絲毫防禦抑或後退的反應。我忽然發現他握著刀柄的手握得很用力,甚至在微微顫抖。
他的頭微微低下。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馬上摘下麵具走過去問:“你沒事兒吧?腦震蕩了嗎?”
他搖著頭,聲音微微帶著點喘息,說:“沒事兒,師父,我先下場休息一下可以嗎?”
他垂著腦袋,隔著麵具,我壓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他走路的動作蹣跚踉蹌,左手下意識地蠢蠢欲動,想要去捂住他的腹部。
在我跑過去扶他之前,已經有幾名女學生跑過去扶住他了。
我很好奇,看這些女生焦慮的表情似乎早料到王立誠會出現不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