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進宮了,蘇木伊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她站在巍峨高聳的城樓前,身後是朱紅色的宮門,森冷莊嚴,而清晚,一身白衣,裙裾在風中飄揚。
她絕色的臉龐,在淒冷的天空下,帶著那麼點悲壯的味道。即使清晚不怪自己,蘇木伊也是看到了,清晚臉上孤單寂寞的神情。
那一刻,在風中的清晚,像是一艘在江中飄零的小舟,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沒有航線,就那麼無依的飄蕩著,周圍沒有任何依托。自己就那樣放任她一個人呆在那個地方了。
最終,清晚什麼也沒有說,決絕的走進了宮牆,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蘇木伊。
蘇木伊看著清晚清瘦的背影,木木的伸出了手,白色的發帶和著墨色的發絲交相纏繞在蘇木伊的指尖,最終劃過隻留一抹餘香。
蘇木伊久久的看著宮門,沒有動作。
許久,身後傳來歎息,葉飛羽走上前,安撫般拍了拍蘇木伊的肩膀,蘇木伊終於回神,眼神裏,多了一抹堅定跟冷意,這樣淡漠的眼神居然讓葉飛羽有點心驚。
沒有錯過蘇木伊的改變,葉飛羽知道,這個女子,終於真的決定強大起來了,那一瞬間,自己心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絲心疼,很快又消失不見。
蘇木伊沒有再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昨天的宴請,已經讓葉飛羽明白,自己將清晚在宮中的安危拜托給他了。
畢竟,自己昨天,那樣用心的演戲不是嗎?
是的,昨天的一切,不過都是蘇木伊故意為之,故意做了一桌精致的菜肴,盡管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再故意,那樣的跟他們喝酒。
蘇木伊永遠懂得怎樣去展示自己優勢的一麵,何種姿態,可以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異性,就算不是能讓人喜歡上,但是,能讓他記住,就已經足夠。
所以,蘇木伊喝酒豪爽,因為葉飛羽再精明狡猾,到底也是一個武將,是武將麼,自己這種江湖兒女般不故作姿態的樣子定是能如他眼的。
許少傾麼,四國四大公子之一,風流倜儻,溫文爾雅,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再加上,他那樣的聰明,自己要做的,就是盡量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麵,用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就足夠了。
於是,就有了昨天那一幕,自己帶著點嬌羞,帶著媚意,帶著不羈的樣子。一杯一杯酒下肚,蘇木伊當然沒有錯過眾人不一樣的眼神。
蘇木伊怎麼會那麼笨,也許一開始想不明白,倒事後稍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確實,也許葉飛羽一開始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清晚的入宮,但是,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一點,他曾經是皇帝的伴讀,是當今最年輕的武將,也是曆來最年輕的兵部尚書。
——他是聖上陣營裏,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那個年輕的帝王,就更不會那麼蠢了,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勢力滔天,還往宮裏放一個絕色的女人,這背後勢必有皇帝的思量。
到這裏,就很明白了,皇帝清楚,葉飛羽自然也是清楚的,因為皇帝默許了,葉飛羽自然也是跟皇帝一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