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華披星戴月匆匆回到苦無之地連一刻也不敢耽擱,生怕路上再出些岔子,但他頂著濃霧闖過苦無之地設下的陷阱之後便向魔君伽箬所在的深殿趕去,一路上見到許多妖中同道,臉上光彩四溢像是得了什麼喜事。
“敢問這位兄弟,最近殿中是否發生何喜事?瞧你紅光滿麵的。”他拉住一人問道,那人吐了吐腥紅的長舌,模糊不清的說道。“大……大大大喜事,你居然不知道。”他一臉怪異的神情看向林瑤華,又端詳了半日,總算開口說,“是咱魔君大人大喜,大人心情不錯,說是要好好的犒賞我們這些兄弟,魔君大人的手筆又有誰不知,倘若能分些修為來,那可是大大的好處。”
大喜?才離開苦無之地數日魔君伽箬怎麼就大喜了,難道是又新娶了側妃入門?這可是好事,魔君越是鬆散對他可就越有好處。好不容易能抓住問話的好時機,林瑤華自然不可能放過這機會,大方又問不知魔君大人取的是誰家的公主,又有誰如此之好命,能夠嫁給魔君伽箬侍奉其左右。
那長蛇妖喝的醉醺醺,兩眼向上翻起:“是個凡人,叫做言偲也真是好運氣,魔君大人居然會取個凡人做側妃。”
就在聽見魔君即將迎娶之人是言偲時,那張微微開口笑著的男子嘴角僵硬,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裏溜走了一般。似乎又想起,當初忍冬炫耀一般的在他耳邊提起過魔君得到靈魂碎片之後是為了在大婚時的賀禮,當初聽著還以為是誤會一場,可這四周紅帳高照,明顯就是凡人娶妻時的裝扮,真是看得人好生焦躁。
“喂小子!怎麼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了,下次別讓……別讓爺再瞧見你。”一陣微風拂過,那紅衣男子便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悄悄的消失了。
魔君大殿內外燭光高照,就連殿中的擺設也全都換上了喜慶的紅色,這擺設一更換,整個感覺都不太一樣,原本冷冰冰的大殿充滿著喜氣,就連站在殿中那黑衣男子的臉上也露出難得的微笑。
伽箬環顧四周,顯然對如今殿中的擺設大為滿意,尤其是正對麵著的那一對小燭台是他從凡間挑來的物件,上刻著龍鳳圖紋,那是既美觀又大方,看著就讓人覺得心喜:“現今這擺設偲兒應當會喜歡,不會再愁眉苦臉了。”雖然她在偶然的情況下失去了記憶,雖然從她睜開眼時就再也見不到外界的景致,但在言偲的心中隱約還是懷念著凡間的那些景致和物件,當伽箬知道她心中所想之後這才大耗心力的布置著殿中的一切,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殿外的花也照著凡間皇家庭院擺設,隻不過,那些嬌貴的花苦無之地是怎麼也種不出。”移步到庭院中,見到林森茂密的綠色,卻不曾看見凡間那些色彩斑斕的花兒,不免顯得有些失落。他曾在凡間的皇家見過許多斑斕而又高雅的花兒,那些話不僅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且美麗無雙,伽箬心中是這樣想著的,既然想要給予言偲一個舒適的環境,那絕對需要有像凡間一般的景致。可是苦無之地生性灼熱,莫要說凡間的花,就算苦無之地的妖花也難有生長的機會,以往言偲所見實則都是伽箬自身所化……
他輕聲歎息,毫無反應到女子已經走近到他身前,替他披上一件厚實的白色皮裘:“天冷多風,多穿些衣裳較好。”
“你來了?怎麼不多出去休息休息,最近霜寒露重的,小心身子受不了。”皮裘在身心中倍感溫暖,這種特殊而又溫暖的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這樣想著便越發覺得眼前女子溫婉可人,越是不忍心也不舍得鬆手,他深怕一鬆手,女子又會像上回一般離開他,永遠也不回來。
“我知道你道行深並不需要其他的東西,可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不願接受,那也罷了。”鬆手,正欲離開,卻被那冷漠的男子緊緊握住,俊美臉龐湊近,額前那一抹朱砂顯得異常鮮紅。“不,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所以不要離開。”
他緊緊的擁住女子,這才發現她是那般的瘦弱纖細,仿佛輕輕一用力就會將其捏的粉碎:“偲兒,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說罷,何事。”她羞紅了臉想要掙脫伽箬那炙熱的懷抱,隻可惜他一介魔君怎可能讓個小小的凡人掙脫。
那墨色的長發冰冷的垂在言偲光潔的脖頸上劃過,冰冷而又清冷,凍的她輕聲打了一個寒顫。
“偲兒,我伽箬隻懇求你一件事,無論發生何事,無論我做過什麼隻求你不要離開我。”薄唇輕啟,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帶起陣陣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