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性子本就不很溫和,時常陰晴大變讓人是措手不及,在加上言偲雖說長得溫和美麗,骨子裏總是潛藏著一份高傲之氣,正是那高傲之氣令的伽箬下不了台麵來,這才想要將她撕碎了。索性的是,就算伽箬的性子再是如何,也尚算對言偲體貼有加,隻是派人將她尋了個地方關起來,想她自己得個教訓。
可當他推門而入時,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令得他幾乎發瘋。
那白衣女子正穩穩的坐在陰暗小屋的椅子上,纖細的手指輕輕靠著把手,那模樣像是在沉睡一般。他走上前,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哪知女子卻猶如耳目失聰了一般,悶聲不響。
“言偲,你為何如此的倔強?隻要你能像我道個歉,便無事了。”
“言偲你真當我魔君是這般好脾氣?我再問你一句!”
“偲兒?”語音之中帶著惶恐之色,他十分緊張的看著那張蒼白而緊緊閉上的雙眸,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一片冰涼……猶如是在冰川地底之下的感覺,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那雙紅瞳驟然睜大,聲音沙啞著說道:“你莫要嚇我!”
如今雖隻是初秋,天卻意外的轉涼,偶有枯黃的葉兒飄落,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距離淩羽丹門被滅一事已有數日,其中除了掌門被魔君懸掛於山門頂上示威之後,尚還無傷亡。那些弟子對然對魔君伽箬充滿著恨意,但是在性命攸關之時,無論什麼事都不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所以隻能以十分怨毒的眼神盯著伽箬瞧,卻又不敢直視。
這樣壓抑人的氣氛直到初秋的某一個清晨,那位一直占據在淩羽丹門的大魔頭終於決定離開,且不會傷他們性命。也許是出於不削,或許是因為某些承諾,總之他們的命尚算保留了下來,也互感幸運。
所以當馬車漸行漸遠之際,有白衣男子側目遠望那車輪碾下的兩條長道,心中是萬分思緒。
按照伽箬原先的計劃,等待言偲身子完全康複後三日便可回到酆都,酆都本就是伽箬出生之地,當初是因為被封印去了魂魄的關係這才沒敢再回去,如今二魂合一,又有何可懼怕的。
駕馭馬車的是個凡人,長得十分敦厚,笑的時候還喜歡撓一撓頭,有時露出兩個淺淺的笑,讓人捧腹不已。
“言偲姑娘,可以上馬車了,我照著大人的吩咐給您多添加了兩張墊子,這樣坐著能舒服一些。”
女子以輕紗半遮住臉孔,所以看不清表情,但見她冷著的那張臉,心中像是尚有心事:“勞煩大哥了,不過還是把那些東西撤了吧,我也不習慣。”
她又轉過身對伽箬說:“魔君大人若是覺得我腳程慢可先行回酆都,我不會迷路。”
那雙紅瞳驟然鎖緊,半日才歎氣說道:“偲兒,你該明白我最不想傷害的便是你,但你總是這般強硬,難道說我對你不好麼?”
那張猶如冰雪般的臉孔這才有些鬆動,看著伽箬的神情略微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