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言偲從未見過故事中的白啟長著怎樣的模樣,也不知那個叫做夕忘川的人又是圓還是扁,但是從眼前這男子對兩人的描述當中言偲卻已經是猜到一些,當她聽到男子輕聲說,他既不是夕忘川,也非那癡情的白啟,而是兩個靈魂聚合在一起的人時,很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覺得驚訝,反而很平淡的點了點頭。
\t\t“原來如此。”言偲緩緩開口,“那此花又是什麼?”
\t\t“也許,是對婉兒的一點思念吧。”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愫,淡淡的卻也很憂傷,像是回憶起許久之前的事,他又說“不過也許是對婉兒的懺悔吧。”
\t\t“我對婉兒做過許多錯事,我明白她並不會原諒我,在我毀了她的容,殺死了婉兒的親爹,最後又因為一己之私欲將她推向死路,全都是我的過錯。”
\t\t此刻的許皓少了平淡卻又多了些其他的意味,言偲猜想,也許是許皓心中那屬於夕忘川一般的魂魄在懺悔,他一直停留在地府,不肯轉生也不肯升仙,也許就是為了等到獨孤婉兒的原諒。
\t\t而就在此刻,又有另一個聲音出現在言偲的耳畔:“其實,你是最自私的,因為你的私欲不僅害了婉兒,還害了你自己,就連我也被你害苦了。”
\t\t“誰,誰在此處。”
\t\t就在許皓身旁淡淡的浮現出一抹隱秘的人影,懸浮似的徘徊在許皓的周圍,男子的模樣和許皓有一些相近,卻又不盡相似。
\t\t思量一小會,言偲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她猛然發覺,那白衣虛幻人影應該就是許皓口中所謂的白啟,也就是這個故事當中最癡情的一男子,當初許皓說兩人魂魄相合,也許等待今日他情緒激動之後,那原本相融合在一起的魂魄卻又分離開來,分成了兩個人。
\t\t男子目光溫柔,但看向許皓時卻十分的冰冷,那冷冷的一瞥猶如碰上了今生的仇人一般:“想不到,會以這樣的狀況與你碰麵,真是想不到。”
\t\t許皓卻不生氣,笑著回答:“我也想不到,今日你居然也會現身,難道也是因為那個故事麼?”
\t\t“故事?什麼故事?”
\t\t“忘川河的故事,還有忘川河邊那一片血紅色的曼珠沙華。”
\t\t“故事?夕忘川,你就該為你當初所作之事懺悔,而不是再次多說廢話,倘若我能夠恢複自由自身,第一個殺的人便是你。”
\t\t白啟的眼神之中漸露殺意,看的言偲是心驚肉跳的,但是當那殺戮眼神轉向她時,卻又變得清澈而又通透:“這位是誰?”
\t\t“剛來地府的新鬼,白啟,你是否也覺得,她和她長得極為相似?”
\t\t迷茫之色逐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欣喜,那有些通透的男子猛地跑到言偲身前,伸出雙手來想要拉住她,可是當他伸出手時卻忽然發覺,自己竟然和女子穿插而過,他的手就從她的胳膊裏探出,那模樣甚是有些可怖。
\t\t望著修長而又通透的雙手,白啟呢喃自語:“怎麼會這樣,你我都是魂魄,為何碰不到。”
\t\t“因為她並非普通的魂,而你也算不上是魂。”許皓說的極為平淡,可是言偲卻能明銳的感覺到在那平淡背後所潛藏的一絲激動之情,但看原本波濤而又洶湧的忘川河忽然平靜下來,猶如一汪死水。
\t“為何,為何會這樣。”男子呢喃著說道,似乎覺得十分不解,但他也並未再做任何過激之事,反倒是平靜下來,就像是個旁聽者般的,他居然也靜靜的等待著,許皓將那個未曾說完的故事講完。
\t途徑地府的忘川河,那是每個魂魄必經之路,要用忘川水洗淨他們身上的塵埃,倘若有人被河水所浸,將會和河水一起沉沒,永遠不會回來。
\t男子輕輕掃向遠處,他淡淡的看著言偲,像是有預兆一般,緩慢的說:“那日,夕忘川離開了之後,我便緊緊跟隨其後,誰知道,這又是他布下的一個局。”
\t當男子提到夕忘川之後,白啟反倒輕飄他一眼,眼中鄙夷之情更甚:“什麼叫做夕忘川離去之後,你便是那人,修要狡辯。”
\t“好好,你說是便是。”
\t許皓笑著點頭,卻又掩蓋不住的悲傷:“他離去之後,白啟緊隨其後,卻被他所下的埋伏重傷,所幸他身為殺手,有許多逃命的訣竅,這才逃過一劫,而那叫做阮霍言的男子正是邪道勢力的少主,他與夕忘川早就有所勾結,逃離,受傷,被救全都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