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白啟,你可曾聽到,有人在唱歌。”那男子緩緩的飄移上岸,可是雙腳卻未曾有絲毫沾上湖水,湖麵上映出了那修長而又挺拔的倒影,嘴唇未動卻有聲音傳來。
\t過了許久,才有另一個聲音出現,比起最開始的氣急敗壞,那聲音顯得比先前的沉穩許多:“恩,聽見了,是哪裏傳來的歌聲?聽著好生的奇怪,留神些,別上了當去。”
\t男子點頭,目光由遠至近,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著:“是有聽見聲響,可是我並未察覺到有人出現,好生的奇怪。”
\t“那有什麼奇怪,也許是你的道行太低,未能感覺到罷了。”
\t許皓笑著問:“那白啟,你可曾察覺到,那唱歌之人,生在何方?”
\t原本還有些理直氣壯的聲音卻忽然之間低垂下來,隻聽見他略微有些哀愁的回答:“哎,我若是能夠看得見,那就好了,就是看不見才會覺得擔心。”
\t“那小心一點便是,應該無礙的。”
\t“可是你也得真的小心一些呀!”見到男子上了岸,白啟出聲提醒,“你似乎忘了件什麼東西。”
\t他疑惑著問道:“是何物?”
\t“傘呀,你一個人跑上來,怎麼了?想要把言偲丟下麼?還不快回去撿起來,這裏太過危險,我總覺得心惶惶然,也不知道發生何事了,快去。”
\t許皓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頭,先前走的太急,他也是覺得似乎忘了點什麼,可是被那歌聲吸引的,就在轉瞬之間忘記了,究竟是忘記了什麼東西。這才匆匆的回到小竹筏之上,撿起了那把紫色的傘,緊緊的握在手中。
\t“銀屏乍暖還寒時,又是一年春風渡,眼不見,看不盡,皆是伊人憔悴,伊人離。”那聲音齊齊潺潺,聽著著實的好聽,雖然沒有絲竹聲樂,可是這卻並未有絲毫的影響。
\t“唱的可真好,就是聽不太清楚,唱了些什麼。”他低著頭讚許著說道,忍不住扒開那翠碧色的葉,探過頭去,遠遠的,隻見到那怪石嶙峋的山路,和那頗有些詭異之色的天氣。
\t“言偲姑娘,怎麼了?你想要出來麼?”忽然感覺到,那把紫色的油紙傘,略微有些顫抖,許皓柔聲的問,“倘若想要出來,便出來吧,應當不會出些什麼事。”
\t話音落下之後的男子親手撐開了傘,那傘緩緩的飄起,不一會,白衣如雪的言偲緩緩從傘底下走出,視線直落在遠處。
\t“怎麼了?你對這歌聲熟悉麼?”
\t言偲搖搖頭,卻又點點頭,像是在極力的回想思考著,緩緩的開了口:“唱歌之人我並不熟悉,似乎以前也不曾聽見過,可是這首曲子和詞,我卻是十分熟悉的。”
\t“哦?是皇城之中流傳的調子麼?”
\t她搖頭不語,可是從她那略帶落寞的眼神和身影中卻能夠端詳出一絲怪異,許皓又問了兩句:“不是流傳的曲子,又是你很熟悉的?那是什麼?”
\t“倘若我沒有記錯,這首曲子是我隨意所編,那詞是我寫的。”良久,她方才說道,而就在言偲說完之後,那歌聲卻又戛然而停止了。
\t許皓再望向言偲之時,眼中充滿著敬佩之情,他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位柔柔弱弱的美麗女子也十分的有才華,隻不過這首曲子太過悲涼了,倒有些自怨自艾的意味。
\t言偲說:“這曲子是我在漣依閣時所做,想想,也過了十幾年,記憶雖然已經有些淡忘了,可是,對於這曲子還是十分熟悉的。”她沒有接著說下去,淡忘了許多事卻仍然記得這首曲子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