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雲楚意外地做了一個夢,想起了某個在記憶中封塵了很久很久的人。夢中,那人血衣白花,很美很美,在那棵他親手種下的梨花樹下,永遠地離開了,隻留給她滿腔的憤怒以及……絕望。
“阿楚,記住,總會有一個人真心對你,無關風月,無關利益,隻是因為你是你。”
“雲姑娘,雲姑娘……”
“啊?”雲楚抬起頭,茫然地看向傅雪琛,對方有些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小姑娘低下頭看去,瞬間發現人家修長白潔的手臂被自己包成了豬蹄。
“……其實也挺好看的。”她硬著頭皮,默默開始拆包裝,傅雪琛卻按住了她的手,“姑娘有心事?”
雲楚撇撇嘴, “我在想什麼時候無雙你才會不叫我姑娘。”她硬是拍掉對方的手,一副不高興的調調,隻是低著頭,看不見神色。
傅雪琛莞爾,晃了晃“豬蹄”,“雲……楚姑娘,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小姑娘立刻抬起頭,眨著閃閃的大眼睛,“無雙你這是在……勾搭我嗎?”
“……”
“話本子裏好多好多這樣的場景哦。”她捂著臉,一臉嬌羞的小模樣。
“咳咳。”傅雪琛臉皮薄,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白玉般的臉染上一絲紅色,隻得用另一隻還算正常的手,拿了本雲楚放在一邊的手劄,看了起來。
話說小姑娘這個習慣一直不好,每次寫完手劄都隨手一丟,平時鳳傾闌無聊了,躺哪裏都能撈到一本,現在好了,傅雪琛也有這個福利了。
看了兩三頁後,傅雪琛的臉反倒更紅了,連著耳根,也微微發燙。雲楚雙手托著下巴,疑惑地眨眨眼,隨之小腦袋伸過去,悄悄看了一眼後——石化了。
這這這不是她照著春宮圖畫下的人體圖嗎?
“雲楚……姑娘的……興趣……真廣泛。”傅雪琛想了想,終於找了一句自認為比較合理的話。
小姑娘默默轉頭,看向門外,淚流滿麵地說:“還好還好。”
傅雪琛眼中的笑更加柔和了一些,熱度稍退,反倒更認真地看起來。而此時,雲楚也被門外的場景吸引了。
竹林之中,隻見鳳傾闌雙腿盤膝,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卷薄薄的書,借著竹葉間漏下的微光,看得甚是認真。
“額,師父,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鳳傾闌聽到自家徒弟的問話,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繼續研究書中的東西。
雲楚開始懷疑鳳傾闌晚上到底有沒有睡覺,前天闖進自己的閨房,昨天……她又默默看了一眼正在埋頭苦讀手劄的傅雪琛,很難想象這兩個人會和諧地躺在床上睡覺。
悄悄挪了幾步過去,無論如何,她還是很好奇自家師父看的是什麼書。
同時,鳳傾闌的目光涼涼地飄了過來,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想看?”
雲楚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對自家師父的崇拜可是真真的,自然對師父大人所感興趣的一切感興趣了。隨之,鳳傾闌向她招了招手,雲楚立刻屁顛屁顛地湊上去,看到對方手中的東西後……
靜悄悄……
靜悄悄……
雲楚聽到了自己的玻璃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掉在了地上的聲音。
春宮圖啊啊啊啊……
鳳傾闌托著下顎,頗有興趣地說道:“沒想到愛徒還收藏這種書,細細看來,還是很有意思的。”
“……”如果說剛才雲楚的心隻是碎掉後掉在了地上,那麼鳳傾闌這句話無疑是補上了兩腳。
雲楚欲哭無淚,她不過是拿這些書研究下人體的穴位,方便學施針而已。
“不錯,比市麵上買的精彩多了。”鳳傾闌輕輕摩挲著下巴,如是評價道。
小姑娘真的無地自容了,迅速上前一步扒著書不放,“師父,這種肮髒的東西你不能看,還是交給徒兒處理吧。放心,徒兒一定把它撕了,澆上油,扔進火堆裏燒得連灰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