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找過來的?”
平果頓時小臉上浮現出一層深深的憂鬱來,“你不在了,其他人又不喜歡我,我就跑出來了,後來秦公子碰見我,又把我帶回去見了無雙公子,才知道雲姐姐你在這裏。”
“所以你就傻乎乎地跑過來了?”
“嗯。”小腦袋點了點,跟小雞啄米似的。
雲楚頓時無語,這孩子不知道青樓對他來說有多危險嗎?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自己進青樓的事其中肯定還有不少彎彎繞繞,但她不預備去問一個小男孩,有些事情還是親自問本人更加可靠一些。
“雲姐姐。”平果扯了扯對方的衣角,語氣離帶著一絲可憐兮兮,“我想跟著你。”
“這孩子,眉清目秀,待在這裏或許會有前途,隻可惜……”海棠搖了搖頭,“菁茗樓不收孌童。”
雲楚:“……”海棠姑娘你這麼恐嚇一個小孩子好嗎?
“雲姐姐……”平果像是受了驚的小獸貼向雲楚。
小姑娘扶額,她這輩子最對付不了的就是兩種人,一種是像師父大人一樣腹黑高深宛若神砥的美人,另一種就是像平果一樣可憐軟弱賣萌求乖的孩子,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會進了“朱紫”下的套,“額,海棠姐,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可以是可以,但這孩子的花銷要誰來付?你以為牡丹樓主是那麼大方的人?”
“……”雲楚啞口無言。
“再說了,你一天到晚白吃白喝白住,樓裏不知道多少姑娘眼紅著,礙於你——咳,總之再加上一個,估計菁茗樓就要造反了。”
“……”雲楚抱歉地瞅瞅朱紫,“要不,你還是回客棧吧。”
“雲姐姐……”那小眼神,活像是被拋棄的小狗。
“對了,那個一天到晚跟你身後的人呢,他不是有銀子嘛!”海棠一語驚醒夢中人,雲楚一拍腦袋,對啊,她怎麼把流年給忘了,鳳凰閣第一殺手,那私房錢肯定論車扛的啊。
“成,小平你就留下來吧,你的住宿費什麼的姐姐包了。”雲楚很是豪氣地拍拍自己沒多少兩肉的胸脯,一時間也忘了先和鳳流年打聲招呼,再說要是人家有也不是她的啊。可惜小姑娘難得土豪了一把,腦海裏早就種下了“流年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我的銀子還是我的銀子”的不要臉的想法。
海棠張了張嘴,想到那位麵色清冷,卻對眼前的女子寵到入骨的少年,就不再說話,默認了某人的土匪行徑。
平果滿意地笑了笑,有些依賴地靠上雲楚,指了指海棠,“雲姐姐,她說的那個人是誰?”
“阿楚,葡萄。”此時,簾子後傳來一道聲音,清如泉水泠泠,仿佛冰山裂角,春暖花開,雲楚下意識的笑了,轉過頭去,隻見鳳流年端著一個果盆,疾步而來,果盆之上的葡萄已經剝好了皮,晶瑩剔透,顆顆飽滿。小姑娘的眼睛唰一下亮了,立刻衝上去,伸出爪子,撈了一把,就往嘴裏丟,“流連(年),裏(你)最好了。”
薄薄的唇角微彎,與生俱來的清冷之氣此時淡了很多,鳳流年拍拍小姑娘的背,“慢點。”
“唉,鳳公子,怎麼沒我的,我也愛吃葡萄啊!”海棠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不過那話典型不是衝鳳流年去的。
雲楚立刻像隻護食的小貓,“不成,這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別那麼小氣嘛!”
“不要!”
平果孤零零的站在一邊,呆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頭緩緩地低下來,此時,誰也沒看到,那清澈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