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秦焰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那件事,時至今日仿佛已經過了很久了,伊爾瘋癲,傅雪琛受傷,但依舊頑強地繼續調查蠱毒之事,就像離開青華門時嚴自樺告誡眾人的,一旦插手此事,就要隨時做好沒命的打算。隨著刺殺的凶手的身份明朗化,三人將目光對準了織錦城的城主索易曾的夫人如今的城主江湖人稱鬼麵夫人的織姬。
連續四五日的調查之後,雖然傅雪琛三人又連續受到不同程度的攻擊,不過比起之前像無頭蒼蠅那般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他們幾乎看不到織姬的真麵目,隻能確定她每日夜晚都會去菁茗樓。
大概一月半前,揚州的中心街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經過,雖然揚州是風月之地,其中不乏達官貴人,但很少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用四匹白馬拉車,四匹馬,隻有王室敢這麼做,但揚州這種風月之地哪個王族之地敢大張旗鼓地來,所謂的金屋藏嬌風花雪月講究的不就是一個“偷”嗎,就算所有人知道這個人是好色之徒,但如果他是個望族子弟,又有誰會那麼不長眼去戳穿他,而那人自己更不會拿一個喇叭去大街上喊自己是色狼,就像昏君與臣子之間的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那一方都不會主動去捅破的。
所以,這樣的一輛馬車,作為普通人還是很想看一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想不開了在這裏遛馬,當然,有的隻是純粹想要看看貴人長什麼模樣,沾點光也是好的。
此刻,馬車一個顛簸,車身晃了晃,隨著車上的簾子也翻起了一角,外人隻來得及看到一張蒼白的下巴上隱約的血跡,便紛紛撇開頭,不敢再看。
忽然間,女子說話了,聲音詭異而又尖銳,活像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女鬼,“等一下把往這邊看過來的人的眼珠子都挖出來。”對著頭頂說了一句,她閉上眼睛,一瞬間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刹那間,一個青衣戴著鬥笠的男子淡然地收回目光。
“傅師兄,一定是那個妖女。”三人躲在暗處,隻有嚴霜依舊完好無損。
“不可莽撞,如今我與阿焰都受了傷,當能避則避。”傅雪琛語氣如常,身姿依舊高貴淡雅,絲毫不見幾日前的狼狽,更看不出他如今是一個重傷之人。
嚴霜乖乖地點點頭,心裏卻內疚得很,若不是那日她太不小心,沒有看好伊爾,他們何至於傷成這樣。
“知道就好,以後把你大小姐的脾氣收斂收斂,這一路上爺能省多少心啊。”秦焰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角色,對方給點顏色他便開染坊。
嚴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難得沒有發作。
秦焰頓感無趣,轉頭問傅雪琛,“師兄,怎麼傅家那邊還沒有消息,那個封錦堂的人可信嗎?”
“放心吧。”傅雪琛淡淡地回道。
秦焰口中的封錦堂是揚州城中一家普通的藥店,老板是一個年近花甲的普通老人,姓王,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揚州,代代都是杏林中人,光是看其背景,完全查不出有何疑處,隻有少數人知道,他是傅家人在揚州的耳目之一。
當時傅雪琛在知道自己身體中了毒後(那時他隻覺得身體有異樣,並不知道自己中的是蠱毒。),便有了不祥的預感,所以找上封錦堂一是為解毒,二是想要聯係到尚京傅家,尋求幫助。青華門雖然更為方便,但江湖勢力太過錯綜複雜,尤其出了林敏芝伊爾的事情之後,傅雪琛對青華門也產生了懷疑。
王老先生把完脈,搖搖頭,歎了口氣,“公子的毒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啊。”秦焰和嚴霜在一旁急得不行,唯有傅雪琛淡然地收回手,仿佛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