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停在一座大宅前,門口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字----蘇府。
雲楚的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
鳳傾闌掏出爪子又開始蹂躪自家小徒弟的頭發,問道:“愛徒怎麼了?”
“這世上,姓蘇的人真多。”手收緊了些,雲楚麵上無所謂的說。
鳳傾闌麵色如常,隻是笑笑,這世上,不僅同姓,連同名的人也很多。
“請。”老伯自發上去打開大門,雲楚覺得疑惑,這麼大個宅子都沒有守門的小廝嗎?
鳳傾闌垂下手,麵無表情地踏入門內,雲楚收回思緒,急忙跟了上去。
一進院子,雲楚才發現裏麵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四周的環境,恐怕隻能說“破敗”了,淩亂的園圃似乎從未有人打理過,雜草叢生。一間間的廂房從外頭看感覺許久沒有人打掃過,門上還有不少剝落的紅漆,整個宅子沒有一絲人氣。她甚至懷疑這種地方真的有人住麼?
“別東張西望。”鳳傾闌顯然對自家小徒弟一副鄉下姑娘見世麵的模樣很不滿意,便拽起人家嫩嫩的小手,狠狠一握,可憐雲楚差點叫出來。
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果然,師父都是後爹。雲家小姑娘在心裏默默哭泣。
兩人跟著老伯走了一大圈,差不多把整個宅子都逛完了,他才慢慢轉過身來,一臉抱歉地對鳳傾闌說道:“真是對不起,我家主子今日不在。”
“……”雲楚覺得世上的坑莫過於此了,有主人會帶客人繞家裏一大圈後才說要見的人不在的嗎?這是什麼待客之道,難怪這個府邸破成這樣,估計就是被上門的客人砸的。
才覺得這位老伯伯和藹可親通情達理好說話,原來這麼不靠譜!
鳳傾闌就像是早料到一般,十分有禮的作了個揖,溫聲說道:“是闌打擾了,既然家主不在,闌改日再來拜訪。”
雲楚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跟不上現實了,師父隻是順帶來求個醫,怎麼現在變得和事先約好了似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老伯一改前麵和顏悅色的模樣,隻是恭敬又鄭重地像鳳傾闌頷首,隨後抱歉的說:“公子慢走,恕老兒不能遠送。”
“阿楚,我們走吧。”鳳傾闌拉上還是一頭霧水的小徒弟,大步流星地走出這個破舊的大宅。
雲楚小跑幾步,才勉強趕上鳳傾闌,嘀咕道:“師父,我覺得這老頭兒神神叨叨的,好像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見他的什麼主人?”
鳳傾闌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滿意地說:“不錯,聰明了一次。”
“……”她一直都很聰明的好不好。
雖然之前懷疑對方不是什麼好人,但如此下來也不見對方做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情,再加上自家師父也沒當回事,雲楚自然將心裏的疑問放回了肚子。
鳳傾闌收回手,轉過頭,餘光看到老人對著一處,似乎在與什麼人說這話。他微微勾唇,麵色不改繼續走出大門。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一間漆黑的房子裏才有一個白發須眉的老者走出來。原來與鳳傾闌一道兒走的“老人”恭恭敬敬地跟在他後麵。
“鳳爺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蘇錦年淡漠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不去見他一麵好嗎?”“老人”有些不解地說道。
“無礙,他也未必想見我,”蘇錦年淡淡地說道,忽而目光淩厲地看向“老人”,“隻是你這位長孫家的公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老人”渾然不在意,“自然是拜訪一下您了。”說著他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雖然家父說你不在意這些了,但晚輩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
“……”
見對方沒有反應,長孫弄月便繼續說下去,“墨長歌已經死了,鳳爺親自下的命令,是故淵動的手,珩王鳳瑾的勢力如今也在鳳爺的手中,晚輩建議過鳳爺除去鳳流年,可惜他似乎有別的打算,另外的變數,恐怕隻剩下花酒人和那位叫雲楚的姑娘了。”
“酒人不會傷害他的。”至於雲楚——如今連他都無法確定了,更何況,現在的他一點都看不透鳳傾闌究竟想做什麼。
長孫弄月語氣裏帶著不解,“雖說花千錯已經歸順鳳爺,可是眾所周知花家兩父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您怎麼就能確定他不會傷害鳳爺呢?”
“……”蘇錦年不語,反而反問道,“那麼長孫家是何意?既然歸順了他,又何必來找我?”
長孫弄月一笑,抬頭看向天上,“您錯了,我們長孫家不同於其他世家,我們效忠的永遠是真正的王室。”
蘇錦年嗤笑,卻無人看得懂他究竟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