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顯然就是晰楚,他深深看了一眼鳳傾闌,然後,兩人擦身而過。
女扮男裝的洛安寧此刻還處於震驚之中,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與自家的表哥氣場不相上下的人。洛靜寧自是見不得她這傻樣,拍了拍洛安寧的肩,提醒道,“走了。”
洛安寧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看向晰楚。
晰楚回頭,眼神有些遊離,似乎在思考什麼。
“哼,我就覺得那女人不是東西,居然這麼堂而皇之來毅鴻樓這種地方!”洛靜寧見兩人已經消失在眼前,終於不再憋著了,然而他絲毫沒發現自己的話已經將自己的親姐姐也罵了進去。
幸虧洛安寧沒有計較,隻是責怪道,“毅鴻樓向來門檻高,非達官貴人皇親國戚難以拿到請帖。尤其是那位天問先生回來後,又廣招美女,大肆裝修。普通百姓自然會以為毅鴻樓和那些青樓一般,是供男人作樂的,久而久之,平民之間都那樣傳言,閨閣女子為了顧及名聲便也不敢進來了,而實際上,毅鴻樓也不過是用來附庸風雅之處,怎麼在你的嘴裏就那般不堪,平時的教習先生是如何教你的,還句句髒話!”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兩個人。”洛靜寧嘀咕道,就是不敢再明目張膽的罵了。
“安寧,靜寧,我想回青華門。”長時間沉默的晰楚公子忽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的臉上透著凝重。
洛靜寧和洛安寧都震驚的看著他。
“表哥,你忘了當初答應過我來天陽要找天問先生治好你的腿傷嗎?”洛安寧急切地說道。
“晰楚哥哥,去青華門隨時可以去,倒是那位天問先生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好不容易在毅鴻樓中,要是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晰楚看著自己的雙腿,沉默不語,卻讓另外兩人看到了他的決心。
洛安寧很少見對方固執於某件事,向來他都是風淡雲輕,對什麼都不甚上心啊!
“不行,表哥,你若不去找天問先生,我現在就修書一封,讓家族的人帶你回去。”她堅持道,“當初表哥執意要回天陽,被家中人囚禁,安寧來看表哥,是表哥再三承諾安寧為了天問先生而來,難道表哥是騙安寧的。”楚楚可憐的語氣透著不容忽視的堅韌,若是普通男子早就繳械投降了,可偏偏晰楚不是。
“抱歉,是我騙你的。”晰楚淡淡的說道,那語氣中的冰冷,不同於往日的溫潤,隱約透著一種俯視天下的高貴之氣。
“難道是為了那對師徒!”洛安寧揚聲道。
“是。”晰楚閉上眼,“阿芙。”原本被留在天陽某處客棧的阿芙突然出現在三人麵前,卻是跪在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麵前。。
“帶我出去。”晰楚不去看另外兩人,命令道。
“阿芙,不許。”洛安寧亦是命令道。
阿芙扶向輪椅的手一頓,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晰楚沉默下來,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敲著輪椅的把手,卻更像是敲在在場其他三人的心上。
阿芙便不再猶豫,也不敢再猶豫。
“阿芙,別忘了你是誰的奴才!”
“對不起,小姐,奴婢必須聽表少爺的。”阿芙硬著頭皮起身說道。
洛靜寧對眼前發生的事卻是糊塗了,實際上他覺得也不是非得先找天問先生的,畢竟對於他來說晰楚說的話向來是對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姐姐如此堅持,又有些犯難,該幫誰呢?
“靜寧,好好照顧你姐姐。”晰楚慢慢說道,收回手,向另一個方向而前進。
“表哥,你怎可如此對我,怎可如此!”洛安寧被留在原地,憤憤地說道,眼裏,卻是一片傷心與癡迷。
鳳傾闌若有所思,看向眼前的女子:“聽說最近天問老人都在毅鴻樓中?”
小姑娘聽著這猶如的聲音都快醉了,什麼話都往外說了:“嗯,樓主說想要在這裏休息幾日再走,不過聽說此事後很多人都來拜訪樓主,隻是都被拒之門外。”
“可知你家樓主的模樣?”
“那時奴家卑微,不曾見過樓主。”
“……”鳳傾闌托著下巴,漆黑的眼中閃過很多不知名的情緒。
雲楚跟在後麵,眼神一暗,卻立即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