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還沒有碰到對方,一把血淋淋的劍就橫在了麵前,雲熙嚇得抱頭撲倒在地上,同時也看清了,雖然遠遠看著像,但這個人並不是他的母後。
沂水被這一下也嚇到了,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流年,把劍收起來,別嚇著沂水。”女子一身藍色粗布麻衣,青絲未束,散散地垂在肩頭,一雙杏眸透著懶洋洋的媚意,語調軟軟地命令著,鳳流年立刻將劍收了起來。
雲熙:“……”明明被嚇的是他啊!
沂水著實鬆了口氣,剛才差一點點她就以為流年要殺了那個小孩子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當初有個登徒子垂涎她家小姐的美色然後被流年一刀給閹了……那速度快很準簡直一點餘地都不留啊,小姐,您到底神馬時候背著我認識那麼可怕的人啊!
“小、小姐,他是我路上遇到的一個小孩子,被土匪拐到這裏來的,挺可憐的,不如我們帶他回家?”沂水和雲熙同時眸光閃閃地仿若看到救世主一般亮晶晶地看著馬車上的女子。
“沂水。”女子繼續用軟軟地調子喚著沂水,隻是尾音略略抬高了些。
“嗯。”
“不說兩年前,就說近半年吧,”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懶洋洋的,落在耳中隻覺得像是羽毛拂過一般,癢癢的,“我記得你五個月前在河邊救了一個落水的繈褓中的嬰兒,結果差點被孩子他父母當成人販子帶去衙門,是我親自拿銀子疏通關係;三個月半前你救了一個快要死掉的青年大叔,結果人家是騙子,還把我們身上所有的現銀都騙走了,是流年追回來的;兩個月前你救了一窩小兔子,結果那滿山的野狗都追著我們跑,直到把兔子扔回去才安全;三天前你剛救了一條狼狗,如今還在我的榻上躺著呢!”女子的手向馬車裏一指,慢悠悠地敘述著。
“呃……”沂水頓時銷聲匿跡。低著頭乖乖躲到馬車後麵去了。
雲熙不忍直視,人還趴在地上沒起來,他伸出一隻小爪子指天發誓,“姐姐,我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不要拋棄我。”必要時候,麵子裏子都可以不要,小命才是最要緊的,更何況,他要是死了,他媳婦兒豈不是真的要守寡了?
“……”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沉沉。
“姐姐,你別看我小,其實我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的,掃地做飯什麼的我都會。”雲熙繼續可憐兮兮地展開攻勢,畢竟女子都是容易心軟的。
“小姐……”沂水從馬車後麵探出一個腦袋,被雲楚一掃,就立馬縮了回去。
“姐姐啊……”雲熙就差上去抱大腿了。
“罷了,連狗都養了。”女子歎了口氣,終是沒讓沂水失望,隻是雲熙表情卻變得古怪,這理由,他怎麼覺得高興不起來呢!
“謝謝小姐。”沂水從馬車後麵跳了出來,拉著雲熙的小手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雲,我娘親叫我熙兒。”拋開心裏的那一絲不快,雲熙小朋友甜甜地回答。
“咦,你也姓雲?和我家小姐同姓呢!”
“好有緣哦!”雲熙露出一行白森森的牙齒,狀似好奇地問道,“那位姐姐全名叫什麼啊?”
“嘿嘿,我家小姐單名一個‘楚’字,不過你記得叫姐姐,別沒大沒小的哦!”沂水點了點雲熙的小腦袋瓜兒,叮囑道。
“哦,我叫雲姐姐吧。”雲熙繼續亮著他的大白牙,笑得好不無害,心裏卻在暗暗猜測,他那位素未謀麵的姐姐也是叫雲楚,難道眼前這位就是?而且,她和母妃長得那麼像……想著想著,他又傻笑起來,如果真的是姐姐,那他回去就不用挨板子了。
不過,他首先還是要確定一下對方是不是姐姐,別到時候弄錯了人讓父王母後白高興了一場,畢竟以前這樣的場景發生過太多遍了。
可惜一連幾日下來,他都是跟著鳳流年趕車的命,好不容易休息下來了,就得去喂那條傳說中占了雲楚臥榻的大狗,於是和它每日大眼瞪小眼,根本沒有時間去打聽那位雲楚姑娘的消息。
而且他發現這位姑娘話很少,平時也不愛出馬車走動,做的最多的是在馬車上翻醫書,每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讓流年哥哥去打聽四處有沒有書局,然後買上一打,看完就丟。對於多了他一個人似乎也不曾在意,這點,雲熙覺得對方應該是習慣了,畢竟傳說沂水姐姐三番四次地撿東西回來,呸呸呸,他才不是撿回來的。他告訴沂水自己是尚京人,對方就調轉了頭去尚京,沒有絲毫多餘的反應,甚至也不問他一句,好討厭的感覺!
今日,又到了一個小村子裏,流年哥哥和沂水姐姐都去找書局和糧食了,留下他和一條狗孤獨地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