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笑話了。”這姐姐妹妹的,雲楚牙都酸了,“我與眾位表哥的關係好,以前也總是有些阿貓阿狗往我這邊跑,借故來接近我的兄長和表哥,看樣子這次是我想岔,眾位怎麼是那些阿貓阿狗比得上的。”
“你敢罵我們!”
“沒有啊,”雲楚無辜地說道,“我哪一句話罵你們了?難道你們連阿貓阿狗都比不上?啊不,是和那些阿貓阿狗一樣,呸呸呸,阿楚自幼長在民間,說話粗魯,各位別見怪。”說著她還學著讀書人的模樣對著孟嚐行了個道歉禮,“若有不周到之處,姐姐可別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你——”孟嚐被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好站在原地一個勁兒地給自己順氣。
“孟姐姐莫生氣。”李姝拍了拍孟嚐的背,“鄉野丫頭,沒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雲楚笑眯眯的,甜甜地對著孟嚐說道,“就是,孟姐姐,你莫氣,我給你講個笑話。”她哪裏顧對方有沒有點頭,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以前有一個村子,十分貧瘠,隻有一戶富商,還是個十分小氣之人,不僅不幫助村民,還成天害怕這些鄉野村民偷他的銀子,後來這個富商養了條狗,那條狗凡是見了村民就叫,後來這裏來了個微服出訪的大官,那狗也將他當成普通村民,衝著叫得可凶了,主人急了,大罵道,‘你這條蠢狗,目中無人,自己都是一條鄉下狗,還敢對著貴人亂吠!’”雲楚講得十分投入,模仿富翁的聲音也是惟妙惟肖,一講她完就率先笑出來,“是不是很有趣啊?額…….你們怎麼都不笑,還都板著臉?”
“混賬!”
“李姐姐你怎麼可以說髒話?”雲楚撇撇嘴,委屈地說道。
另外一位看著穿著光鮮對李姝有好感的公子不讚同地說道,“雲小姐,你的故事裏怎麼能罵人呢?”
“哪裏罵人了,罵的明明是狗嘛!”雲楚堅決不認錯。
“你、姐姐,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兩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雲楚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不由自主地彎起唇角,又好似怕被人發現,低頭,捂嘴——哪裏知道,這一係列的動作,讓他人看了愈加生氣。
“雲小姐果然是在風塵裏待慣了的,這一張嘴巧舌如簧,令本宮都歎為觀止。”這聲音突如其來,從雲楚的背後不遠處響起,令得她原本好好安放著的心髒又提了起來。
她立即轉身,跟著眾人一起行禮,“參見惜妃娘娘。”
這貨不是和安成帝一塊兒親親我我麼,怎麼有閑空到這裏來,既然她來了,是不是……
“別看了。”陳雪姬垂頭看著雙手被塗成紅色的指甲,映在眼中有幾分美豔,幾分猙獰,“他們都在前廳,暫時不會過來。”
雲楚縮回脖子,對方此時明顯來者不善,她最好想個辦法腳底抹油,但顯然陳雪姬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剛才聽了秦公子的話,本宮知道當初在揚州誤會了雲小姐,不知雲小姐能否給本宮一個麵子,與本宮聊聊當年雲小姐是如何幫著皇上應付蠱毒之事的,想必那些風月場所正經女子也是很難待下去的。”
“娘娘……”
“雲小姐,請吧。”沒有給雲楚拒絕的機會,陳雪姬親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身後的婢子也都退到一邊,恭恭敬敬地低下頭。這樣的情況下,雲楚根本不能提出拒絕!
剩下的一幹公子小姐隻能幹瞪眼。
其中一位年長的公子喃喃道,“雲氏阿楚,剛到尚京,先是蕭燕候,再是雲家,王家,如今加上秦家,連惜妃娘娘都給她撐腰,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管她何方神聖,說到底也是個長於民間的鄉……小丫頭。”李姝冷笑,“現在大家隻不過是貪新鮮,顧忌她身後的雲家,久了,等所有人都厭煩她的時候,有她好受的。”
“可是,我們現在就和她生出了嫌隙,若是她這個時候對付我們,我們豈不是四麵楚歌?”
“你在說笑嗎,雲王秦三家的人可不會任由一個小丫頭胡來,就算她是赤雍王的女兒,我們也是出生大家族,蕭燕候那性子,更不會聽一個小丫頭的話了,至於惜妃娘娘——一介後宮嬪妃,如何能出宮,管我們的事。”李姝的眼裏閃過一絲怨毒,她從小到大,都是父母兄長捧在手心裏的寶,何時受過這等閑氣!
眾人聽了她的話,一時間悻悻然。
而雲楚那邊,遠沒有她們想象的那樣和諧。
陳雪姬與雲楚並排走著,身後是一大群的侍從,連靈芝都被擠到了最後麵,眼看著連身影都不見了。
“這朝陽宮的菊花果真是開得漂亮,品種也多,比起本宮的容華宮,不知漂亮多少。”陳雪姬的語氣恬淡,聽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可是花開的再美,總是會謝的,等那時,就不知還會不會有人來這裏看花了。”
“娘娘說的對,隻是這世上的萬物千千萬萬,也不是隻有這菊花好看,亦不會有人隻愛這菊花,花謝了,人便會來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