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中,氣氛一觸即發。,赤雍王妃忽然發難讓宿草噤聲,低著頭似乎是畏懼對方的權威,讓她的模樣看起來更加的楚楚可憐。
此刻,外麵傳來高叫,“皇後娘娘到。”
眾人被這一聲音吸引,紛紛向門口看去。
皇後洛宜嫣出自三大世家的洛家,前皇後的妹妹,誕下太子鳳曜,尊貴無比,一直掌管六宮事宜,四十幾歲的她保養得宜,舉手投足間的貴氣渾然天成,行走至大堂,朝著安成帝盈盈一幅,“臣妾參見皇上。”
安成帝伸手,“起吧,坐到朕身邊來。”他向來尊重這個嫡妻,雖然是繼室,但待遇也絲毫不遜前皇後。
“謝皇上。”洛宜嫣緩緩走上去,看了眼安成帝懷裏的人,麵上的關切不似作偽,“惜妃妹妹病得這般厲害,怎麼不去躺著?”她顯然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承蒙皇後娘娘厚愛,臣妾……臣妾……”陳雪姬泣不成聲,但慢慢地,止住了眼淚,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柔弱地離開安成帝的懷抱,剛要下跪,卻被皇後攔住了。
“妹妹既然病了,就要好好休息,這些虛禮不必計較了,好好養身子,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可是這……”於理不合。
“皇後說的對。”安成帝很滿意看到自己的妻妾和平相處,一手攔住陳雪姬的腰,將人拖入懷抱,“你莫要勉強了自己。”
陳雪姬低頭壓抑著悲傷,“是。”
看到主子如此難過,以及皇上皇後對自家主子的庇護,宿草狠下決心,迎著赤雍王妃的威壓,大聲說道,“王妃你糊塗了,雲姑娘生長在民間,與草莽相伴,如何心地善良,知書達理?何況過去她還在揚州出入各大青樓,定是怕我們娘娘將她還隱瞞著的醜事說出去,所以情急之下想要對我們娘娘不利。”
在眾人眼裏,這個丫頭分明是為了主子破罐子破摔了。
秦焰聞言,不屑地一笑,“你這女婢說出來的話當真可笑,她在揚州做了什麼我更清楚,怎麼不見她來殺我?”
“秦公子年少風流,誰知這女人懷了什麼齷蹉心思,奴婢知道,進了青樓的人,向來一雙玉臂萬人枕,對男人,自然下不了狠手。”
“你這丫頭,這麼了解青樓之事,難不成你待過?”
宿草梗著脖子,“奴婢就待過,若不是娘娘和木蕊姑姑,奴婢現在還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裏生不如死,所以對惜妃娘娘,奴婢萬死不辭,絕不敢有一絲虛言。”
此刻,陳雪姬伏在安成帝的懷中,輕輕啜泣,“皇上,我們的孩子……”
安成帝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沉痛,“愛妃莫要傷心,朕不會讓這個孩子白死!”說完,他淩厲的目光掃向雲楚,“你還有何話說?”
雲楚抬頭,神色間,沒有一絲該有的慌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女不知是哪裏得罪了這個婢女,以至於她要將一件簡單的意外說成蓄意,宿草,既然你非說是我推了惜妃娘娘,請你告訴我,當時我怎麼推的?一隻手還是兩隻手?是直接伸手推的還是上前幾步?我在推了惜妃娘娘之前是誰在說話,說了什麼話?請你一一告訴我!”
“當時情急,奴婢記不清了。”宿草重重叩地,“皇上,雲姑娘分明是為難奴婢。奴婢賤命一條,沒有啟蒙,自然沒有雲姑娘過目不忘的本事,隻知道當時雲姑娘確確實實用雙手推了娘娘,至於其餘細節,奴婢心切,隻記得娘娘是否安康。若這樣反倒說奴婢說了謊,奴婢願受極刑,以證清白!”
“皇上,當時的確情急,一個小丫頭如果記得麵麵俱到,反倒是讓人懷疑。”皇後微微笑著,給人一種端莊善良的感覺。
安成帝點頭,“皇後說的不錯。”
雲楚目光沉了沉,撇開頭,“你是說我的兩隻手確確實實碰到了惜妃娘娘的後背,就這樣,將她推倒?”她說著做了一個向前推的動作,“作為一個護住心切的奴婢,這一點,應當是記得清清楚楚吧。”
宿草昂首挺胸,“對,奴婢記得很清楚。”
雲楚頷首,輕輕一歎,“惜妃娘娘身邊有你這般心氣高的奴才真不知是福還是貨。”
陳雪姬眉梢一挑,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雲姑娘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奴婢這雙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姑娘還有什麼確切的證據,都拿出來,奴婢定要為娘娘討這個公道。”
“宿草,別再說了,是本宮自己跌倒的。”陳雪姬低低的啜泣聲傳來,落在了眾人的心尖上,“皇上,您不要怪雲小姐了,要怪隻怪臣妾福薄,沒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