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出去送了一趟人,藍滄海“小白臉”的形象似乎怪異了少許,分明還是噙著笑容,但無形間卻給人一種威壓。
鳳流年的瞳孔縮了縮,緊緊擁住了懷裏的人。
藍滄海輕輕地掃過兩人的姿勢,麵色不變,徑自坐在了原來所坐的地方,意味不明地說道,“我才離開多久,阿楚怎麼就瞞著我與別人好上了?”
雲楚嘴角抽了抽,將心裏感覺到的那一絲怪異狠狠地剝離腦海,她知道,藍滄海這個人就是個千麵郎君,倒不是說他的易容術厲害,而是他的性格與氣質變化得相當快,簡直難以懷疑是同一個人,若不是之前見過他的轉變,此刻她一定以為這人被掉包了。
“你這副看著不正經其實很正經的模樣,應該不會再說這些傻話了呀。”雲楚搓了搓自己變得冰涼的手,她這身體還真是讓人擔憂,這大熱天的,居然也暖不起來。
“我對阿楚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你這般說,我會很傷心的。”藍滄海笑吟吟的,白玉般的臉龐此刻仿佛鍍了一層霧,讓人看得不真切。
“去你的!”雲楚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兩隻小手又緊緊拽著鳳流年的胳膊,不讓對方離得太遠,每次藍滄海發神經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她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害怕,嘴上雖然還撅著,身體動作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藍滄海看到此番景象,雙眼眯了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阿楚,再過不久,這個天下必將大亂。”
“……”這話題轉得忒快,饒是話題本身令人震驚,雲楚還是呆滯了一會會,“你說什麼,天下必將大亂?”她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了一遍,然後狐疑地打量著藍滄海,“藍滄海,你確定你真的沒有雙胞胎哥哥或弟弟?我真心覺得現在的你不像平時的你。”連“天下大亂”這四個字都能這般淡定地說出來。
“不許顧左右而言他。”藍滄海的眉頭微微一蹙,他家小徒兒怎的總是這般,老是不關心重點!
這教訓似的語氣讓雲楚有點懵,一時間看著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藍滄海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惡劣的笑,欺身上前勾起雲楚的下顎,“怎的,迷上我了?小美人兒,不如從了我!”此刻,他的眸子燦若星河,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雲楚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有那麼一刻覺得眼前的那人像他,哪裏像了!
“滾開,姑奶奶我眼光高著呢!“雲楚一腳踹出去,卻踢了個空,藍滄海早已離開她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了。
鳳流年緊繃的身體此刻才有一絲緩解的趨勢。
“藍滄海,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廢了你。”
藍滄海不為所動,唇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雲楚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實在提不起勁來,擺正了身體,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先說說你這個‘天下大亂’是怎麼回事吧。”
“好處?”
“相思酒的秘方。”兩人之間之所以有這般聯係,並不是他們的交情有多好,而是雲楚繼承的手藝能夠為藍滄海帶來利益,而與魏長舒的交情,是因為《封燼殤》這本書。
這世上,沒有無利益的交往,沒有無人情的生意。兩人都深諳此道,自然不會浪費時間。除去雲楚偶爾突發奇想用些私人小玩意兒向藍滄海騙點無傷大雅的錢財數目。當然對於首富來說什麼樣的數字無傷大雅還真不好說。
藍滄海抬眼,“我這消息你還不明真假,就敢用這麼大的籌碼?”
“我信你。”
“……”他低垂著眸子,看不清神情。
雲楚歪著腦袋,“怎麼不說話了?”實際上,相思酒對她來說算不得寶了,蠱毒之事讓相思酒的地位很尷尬,眾人雖然想一品為快,市價再高,可是有哪個釀酒之人願和當年的瑤山峒派扯上關係?所以這種方子對她來說無異於廢品了,“如果你覺得我太吃虧就把賣酒得來的銀子分我一半?”
藍滄海這才抬起頭,眸中有幾分觸目驚心的寵溺,“若想要,這賣酒得來的銀子,全歸你吧。”說完,他本想伸出手摸一摸對方柔軟的發絲,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這一刹那,他分明聽到了某人的磨牙聲。
“你說真的?”雲楚驚喜地跳起來,杏眸眨巴眨巴地盯著藍滄海,下一刻又被鳳流年塞回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