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鳳雪傾和雲楚正在討論什麼時候桃花結果的問題。這一次,他沒有避開雲楚,而是直接讓夏嵐說了,之後也隻是擺擺手,讓這個電燈泡快點走。
雲楚咧嘴笑道,“我總覺得,太子似乎不是皇上親生的。”
“父皇的綠帽子哪裏是這麼容易戴的,你這話說出去,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有你在嗎?我現在可是皇家的媳婦兒,誰敢抄我家!”雲楚叉腰挺胸,做出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總算讓鳳雪傾毫無表情的臉色有了一絲皸裂。
“別人家的妻子為丈夫洗手做湯羹,寬衣解帶,可為夫如今都不曾吃過娘子做的一粒米飯,當真是虧大了。”
“胡說,你在竹苑的時候吃的飯難道是我憑空變出來的?”
“那也不是專門為我做的。”
“才不給你做,我這個妻子就是用來讓你疼的,不許讓我做這做那的!”
鳳雪傾皺眉,“哪有這樣做妻子的?”
“我不管,我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早飯你端過來,中飯你做,晚飯看心情,我就負責貌美如花,要是你敢指使我,我就和你和離!”
鳳雪傾原本還寵溺的笑容在聽到“和離”二字忽而消失了。
雲楚自覺說錯了話,立刻否認,“不行,和離太便宜你了,我不走,就賴在你家了,霸著正妻的位置,再絞了頭發做姑子,吃你家的穿你家的,還不給你娶媳婦兒。”
“就你那點不消停的勁兒,哪家寺廟敢給你梯度。”鳳雪傾摘下一朵小小的桃花,在雲楚的頰邊比劃了幾下,“這便是‘人麵桃花相映紅’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俗人不懂詩詞歌賦。”雲楚咬唇,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束桃枝插在鳳雪傾的發髻上,“這才叫好花配美人……”笑著笑著便淡了下來,“可惜——再過段時間桃花就謝了”
“……”
“不過還有桃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吃了。”但願桃花結果的時候,她還在……
“總有法子讓桃花謝的晚一些,宮裏有一處暖室,裏麵春夏秋冬的花都有,若是你喜歡,我就帶你去瞧瞧。”
雲楚搖搖頭,“不該開的花,開在不該開的季節裏,總歸是變了味的。”
“阿楚……”
“嗯?”
“你是四季常青的。”
雲楚眼裏一刹那的疑惑,便是笑出了聲,“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四季常青的植物中可沒有花,那些鬆啊竹啊,都一個顏色,實在是太難看了,總一個顏色,以前還覺得喜歡,現在看來卻是單調了。”
鳳雪傾沉默片刻,“明日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好?”
雲楚:“……”她沒有半點含沙射影的意思。
鳳雪傾歎氣,將身邊的人攬入懷裏,“阿楚,我總覺得現在像是一個夢。”
“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鳳雪傾沒有理會她的玩笑,“我怕有一日,你為了他,寧可魚死網破。”
這個“他“兩人心知肚明。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這條小命貴著呢,再說了,我經曆了那麼多唯一的價值也就這一條命了,他沒有拿去,就說明還有價值,他不點頭我想死也難啊!”
“……”
“不過嘛,若我真的要死,憋氣也能將自己憋死,可是雪傾,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我什麼錯都沒有就要慘兮兮的自殺,那些大奸大惡之輩都還活得好好的呢,就算是如了那人的願,我也要死扛到最後,沒有他,我能找到我心愛的人,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他想毀了我,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鳳雪傾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臉上的每一根線條仿佛都在刹那間柔和下來,“如此,甚好。”
桃花紛飛下,白衣男子坐在輪椅之上,麵上含笑地看著懷中佳人,本該是十分詩情畫意的場麵,可惜佳人不從。
“你今日怎麼神神叨叨的,你該不會是懷疑我想要自盡吧?”雲楚鼓著腮幫子,狠狠地瞪著鳳雪傾,大有一副“你不說明白我就不理你”的模樣。
此時,沂水走近,放下了剛切好的蘋果。
“……我隻是害怕,最近鳳傾闌的活動愈加頻繁,總有一日,他還會來找你的。”而這一日,恐怕不遠了。
“哧,”雲楚的笑極冷,“他若敢來,我必要捅他一刀,讓他也嚐嚐心被剜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