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深似箭,破風見血。心止如水,誰與情共?
——題記
自我從有記憶起,七歲以前,我所有的時光都在禦辭中渡過,沒有見過外人,也沒有見過親人。四肢上的鎖鏈是陪伴我渡過所有童年的玩伴,每日等黃昏一到,跗骨水漲潮,我以為那種刻骨銘心的劇痛周而複始,會永遠重複著,可是漸漸的,便感覺不到了,連同自己身上的溫度也消失了,每日三餐送進來的飯菜也嚐不出味道,禦辭中安靜得連蚊子的叫聲都聽不到,這種寂靜與黑暗幾乎讓我發瘋,可是漸漸的,也習慣下來了。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詞彙。
我開始等死。
終於,七歲的時候,我的地盤上迎來了第一波客人,卻是一批黑衣殺手,我名義上的父親派來的,盡管我從小沒有受過任何教育,也沒有學過說話,卻奇跡地擁有了普通人的智慧,或許正確說來應當是超越了普通人,這恐怕就是傳說中容家巫族後人的血統在起作用。天生便是才,當年容家老祖的擔憂是對的,巫族的男子天賦要比女子強大 更多,未免難以控製,早點扼殺才是明智之舉。隻是到我這一代,卻出現了變故。
巫族的夢有預測的能力,也有回顧過去的使命。許多事我都是在長年累月的黑暗中知道的。
當年獨孤政權被取締,獨孤家和眾世家就隱於山林,如此龐大的勢力忽然消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因此他們隻將本家的人藏了起來,而其他人隱姓埋名與普通人融合在一起,到了蘇錦年這一代,這些人已經滲透到了各個地方。蘇錦年原名獨孤錦年,在容家易容做馬夫,卻沒有逃過容漆嫿的眼睛,最後兩人相愛,生下了我,取名為獨孤鳳梧,可惜在這之前她被冠上禍國殃民的罪名,斬殺於眾人麵前,表麵如此,實際上卻被獨孤錦年救下了,當時他聯係了世家,條件是同意他的兒子完成複國的使命。我被生下的時候獨孤錦年正好出去,容漆嫿落在鳳妍的 手裏,鳳妍為了國家的未來,在那一刻就開始算計了我的母親,可是她到底棋差一招,沒想到最疼愛最信任的弟弟會背叛她,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帶走了容漆嫿,好在鳳融九並不知道我的存在,蘇錦年找到鳳妍的 時候,隻看到了鳳妍專門準備好的假屍體。那時我的弟弟正好懷上,但鳳融九一直以為這是他的骨肉,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愛上容漆嫿的,但這份求而不得的愛導致我的弟弟一出生便受萬千寵愛於一身,他給他取名為鳳紫,紫,帝王之色,早已塵埃落定。
那波刺客挑的時間實在不是時候,還沒碰到我,就已經被跗骨水侵蝕到痛不欲生,我隻覺得無聊,鳳妍和容淺就是一對冤家,容淺愛的是傅冰惜,但迫於壓力不得不取鳳妍,娶了又不碰,鳳妍不甘心守活寡,就使了手段,生下容箬,而容淺卻認為容箬是他對感情不忠的證據,千方百計想要除去,這也就是鳳妍沒有立刻除掉我的原因,托這個孩子的福,我被名義上的爹刺殺了好幾回。鳳妍將這個孩子留在了與蘇錦年一同創立的鳳凰閣中,取名鳳流年。後來我給他取字為止,流年止,的確不是什麼好寓意。
但欠著我的,總是要還的。
掌握預測是一次偶然,我闖進了鳳妍專門用來做這些事的地方,第一次看到了“雲楚”這個名字,也看到了一些鳳妍寫下的 片段,離霄蠱心,以母蠱控子蠱,亂人心智,使得萬物皆掌握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