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跟吳子明沉默著。到了借宿的那戶人家,我看了眼門前昏黃的燈光,深呼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迎接我們的,是三道詫異的目光。
王鳴一家三口此刻正在吃飯,三個人圍著一張小木桌,桌上擺放著一盤花生,一盤芹菜,還有一杯酒。對於進來的這兩個不速之客,女主人愣了下,隨後起身拿給了我們兩個馬紮。他們的女兒看了我一眼後,便繼續埋頭吃起了飯。
“要不要一起喝兩杯?”王鳴抬起了頭,看著我們兩個認真的說道。
“嘿嘿,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俺倆這次過來,是想問你一些事,希望你能幫幫我俺們。”吳子明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一個勁的瞄著地上的那瓶酒。
“拿兩個酒杯來,帶著囡囡去屋裏寫作業去。”聽了這番話,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饅頭 ,幹淨利落的拿了兩個酒杯過來,隨後便領著小女孩走進了裏屋,“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住了。倒滿了酒後,王鳴從兜裏掏出了一喝紅將,一人遞了一支。
結果那支煙後,我沒有點燃,直接放在了桌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飽經風霜的麵頰,我開口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問一下,王大誌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我聽說村裏好像有不少人給他寫了舉報信,說他幹了不少壞事。”
王鳴聽了這話,笑了笑,:“這事你不該問我。畢竟我跟他可沒什麼牽扯。他這個人是好是壞我也不敢說,我覺的他壞,說不定有人覺得他好呢?對吧。”說完之後舉起酒杯來抿了一口酒。
“那為什麼我還聽說那些舉報信裏還有你的一封呢?跟他沒什麼牽扯,會寫舉報信?”
王鳴聽完這句話後,臉上依舊古井無波,無悲無喜,仿佛老僧坐定般,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我們兩個。他的臉本來是赤紅色的,此刻不知是因為酒勁上頭了還是因為生氣了,臉色慢慢黑了起來。正在這時,忽然間聽見“噗”的響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股惡臭襲來。
我一臉嫌棄的看向吳子明,這家夥哭喪著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對不起,沒忍住…” 說實話,那一刻我連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我之所以不說話,就是為了給王鳴施加心理壓力,這下好,心理壓力倒是有了,不過是我的。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出乎意料的是,因為這個屁,王鳴開口了。他先是笑了一會,看著吳子明漸漸凶狠的眼神又閉上了嘴,但是眼裏依舊瘋狂掃射著一種名叫忍俊不禁的子彈,最後喝了一口酒,點上了煙。
“我跟王大誌確實有過節,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他以前收過蒜,我賣給他半年後沒給錢,不隻沒給我一個人,到最後我們一群人就去他家裏鬧了,順便還寫了一封舉報信。類似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咱就不提了,問了也沒人跟你說。”
“你說的一群人是多少個人?”我追問道。畢竟三個是一群,五十個也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