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瑤章殿(1 / 1)

第8章 瑤章殿

豐國皇宮,瑤章殿寂靜的宮殿隱沒在如水的月色中,光華流轉的殿廳在月色的映照總卻顯得有點孤寂和蒼白;墨色的身影坐在書案前,盤龍銅柱的燈座上火光跳躍,照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表情。桌案上是落的老高的奏折和軍情報告。豐西玥靠在龍椅上,一隻手平展搭著椅背,一隻手輕叩桌麵,出神的想著什麼。

雲喜不時偷眼瞧著這俊美不凡卻又讓人心疼的主子,心裏又酸又憐,他是看著豐西玥長大的,從八歲那年在南齊認識雪夫人開始,他就時常發呆,小時候是邊發呆邊傻笑,少年時眉頭皺的多了,但凝視她時的眼神卻總是溫柔似水,如今,主子很少再皺眉了,深情的眼神卻一如既往,即便那名女子早已把他忘得一幹二淨;說起那名女子,真是不一般,但卻太過心狠;她有著不屬於這個世間的絕世容顏,更有著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智慧和膽識,靠近她會覺得親切,會不自覺的被她沉靜脫俗的氣質吸引而常常會遺忘她不可思議的美貌;不管她是美,是惡,還是如預言般的不詳,總之,她給自己主子帶來的從來都是災難。雲喜望著主子蒼白的臉,眼眶發紅,鼻子發酸:“你想說什麼?說吧!”豐西玥淡淡說道,要不是看他不停扭脖子扭的人心煩,他也懶得理他;雲喜擦擦眼角,作勢要跪。豐西玥抬抬手指,“說吧!”雲喜站住,斟酌下言辭,微彎了腰道:“雪夫人沒什麼大礙了吧?”。豐西玥點點頭。雲喜又道:“夫人既已恢複正常,不再像小孩子般……,但前塵往事都忘光了,陛下有何打算?”,他本來想說像小孩子般癡傻,終究還是沒敢說出來;即便他是看著他長大的,但麵對雪夫人,他還是表現的越謙卑越好;豐西玥沒回答,反問道:“你的意思呢?”

雲喜趕忙道:“老奴不敢,老奴想夫人既已如正常人般無二,再住在落雪宮不與人接觸似有不妥,不知陛下有何安排?”。豐西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何嚐不知,她這個樣子和從前認識她時一樣,除了記憶,但那些記憶對她來說太痛苦,還是不要記住的好!”雲喜聽著,在心裏歎息,她要是真有記憶,可會安心待在你身邊?而陛下心裏又多麼想她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雲喜看出主子的無奈,雖然心裏不情願,但主子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他緩緩道“陛下,關雎宮已經改建好,聽雪居,映月閣,雪月池三座殿宇都已經布置妥當,隨時都可入住。老奴想來,快入冬了,落雪宮地處偏僻,陰寒潮濕,久住對身體不利,雪夫人早日住進關雎宮,陛下也好安心!”

豐西玥早有此打算,但想起她說的做朋友的話,又不敢輕舉妄動,怕她以為自己騙她;但雲喜說的有道理,她的身體最重要,思索了片刻,豐西玥寫了道奏折遞給他,“你去各宮宣旨,至於菲兒那,我親自去和她說!”

“是!”雲喜接過奏折,手上有點濕,告聲退就出去了!看他走遠了,豐西玥才對屏風後的人影道:“紅蝶,魏國有什麼消息?”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自雪月紅梅雕飾的屏風後步出,在豐西玥麵前站定,是個極美的女子,五官精致,右眼下有一隻小巧的火紅色碟紋,襯的肌膚若雪,妖豔奪目,她身材玲瓏,隻是腹部微微凸起。她嬌軀盈盈一拜,紅唇輕啟緩緩稟道:“左炎承襲了爵位,位居宰相,掌管了福雅皇宮的禁軍,可謂一手遮天;魏輕舞癡情於他,如今隻不過是傀儡女帝,國家事務基本都決斷於左炎;左舒城的死,似乎對他打擊頗大,他已經不動聲色的暗殺了數位朝廷重臣。現在魏國國內,除了廣明王的二萬人馬,軍權基本落入他手!至於南宮萱雪……”聶紅蝶,停了停,抬頭看了豐西玥一眼。豐西玥的眼角跳了一下,眼睛一直看著前方的虛無,臉上是麵無表情,紅蝶低頭接著道“左炎已經得知她的死訊,但一直在暗中調查,看似並沒有死心!”

豐西玥冷然道:“看不到她的屍體,他當然不會死心!”。聶紅蝶沉默不語,手不自覺的握了握,頓了頓又繼續稟道:“齊晧也在尋找南宮萱雪,南齊雖然滅國,但他的封地還有自己的勢力,他打著複國的旗幟到處招兵買馬,妾身還打聽道,他與左炎的人秘密接觸,似打算向魏國借兵!”。

豐西玥冷笑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葬身火海,屍骨無存了,他們還如此自欺欺人!不過,既然他們都不相信,那麼就讓他們親眼見見,你去放出消息,就說萱雪在涼國!拓跋烈想獨善其身可沒那麼容易。”紅衣女子應了一聲,“是!”心裏卻在想,自欺欺人的人何止他們,陛下難道聽到她身死,不是自欺欺人的如瘋子般到處尋找嗎?但不可否認,主子的頭腦卻是一等一的聰明,當然也狡詐殘忍,他的溫柔隻屬於一個人,那個人叫南宮萱雪;豐西玥看了看她的肚子,說道:“這些事以後都交給紅葉吧,你好生養胎。”他擺擺手“下去吧”

紅蝶臉生紅暈,手撫腹部,手指有一絲顫抖似有些無措,看了看豐西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