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丹青!你不給姐解釋清楚你這狼狽樣是怎麼回事,姐今晚跟你沒完!還有,你不回來到底死哪去了!”丹青一進屋,林佳男就像夜叉一樣叉腰站在玄關處,怒目圓瞪地看著邵丹青。
丹青耷拉著腦袋,眼神迷離地看著林佳男,盡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先讓我歇歇,呆會跟你我這精彩紛呈的一晚。”
“歇你個大頭鬼!姐沒那個耐心!”林佳男抄起玄關處櫃子上的一個東西就扔了過來,丹青隻看到體積很大,嚇得趕緊雙手來接。
林佳男的暴力傾向太嚴重,她在氣頭上扔一把刀過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咦,怎麼軟綿綿的?
丹青捏了捏,才睜開眼睛看,是那間被徐慢扔到水裏的羽絨服!
“姐以為你想不開,跳河自殺了。你有點出息好嗎?就算要死,也該拉著陸百知夫妻倆陪葬吧!這麼冷的天,你跳水,真是挺舍得折騰自己的!”
這刀子嘴豆腐心的俏模樣,看得丹青心裏洶湧澎湃。她舍得糟蹋自己,林佳男卻不舍得。
丹青感動地往林佳男身邊靠過去,摟起她的胳膊輕輕晃:“不會的。當年都沒有自殺,現在怎麼會呢?” 她緊緊攥住佳男的手,“佳男,你放心,我熬過來了,那件事能熬過來,這件事也可以。”
聽著她的軟軟輕語,林佳男更覺得心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看見你的衣服飄在水裏,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一把刀解決了陸百知和廖星瑤。”丹青笑著回答。
林佳男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丹青沒有回答,趕緊拉開林佳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
“你找什麼?”
“血,血跡,有沒有留下。。。”
林佳男一巴掌拍在丹青胳膊上:“血你個頭!你跟著美男跑了,我卻傻不拉幾地把新郎推進了水裏。要不是我姐在,那個廖太太鐵定把我撕了!”
光想想,丹青也能感覺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壯烈。林佳男就是這樣的人,皮比丹青厚,膽子也比她大,她不痛快了,不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
幸虧陸百知紳士,莫名其妙被推進了水裏都沒發火,還跟所有人解釋,他們是朋友,一直這樣胡鬧。也是他告訴佳男,丹青被人帶走了。
“到底是誰帶走你的?還有,你的衣服怎麼就在水裏了,你身上的這一身又是怎麼回事。。。”
丹青並沒有要瞞著林佳男,這也是好時機,於是她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包括她下決心跟陸百知拜拜,包括徐慢帶她走,給她買衣服和鞋子,包括她吃徐慢的醋,包括徐慢跟她說的那句情意綿綿的“有我在”。
林佳男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見多識廣的女人,還沒什麼事能讓她知道目瞪口呆是個什麼滋味。這一次聽完邵丹青的精彩一夜,丹青的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大雞蛋,不,是鵝蛋。
“邵丹青,你編故事哄小孩呢!”
“你不信?”
“信你才怪!你跟陸百知那點破事,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人家今天結婚了,你哭,你鬧,你甚至是自殺我都信。我就不信你會在陸百知結婚的當天發現你對別的男人有感覺了!打死我都不信!”
丹青頹敗地靠在沙發上,不信的何止林佳男,連她自己也覺得荒唐。這段感情她守了十年,甚至做好了守一輩子的準備。可世事就是這麼弄人,她以為該難過該痛苦的這一天,卻因為另一個男人兒忘記心跳。連那份準備了很久的悼念都變得很短很短,她記得更深的是她無助時那溫暖舒適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