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厚重的窗簾也阻擋不了太陽的熱情,陽光闖進這寬大的房間裏將地板照的暈黃的光圈。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伸了個懶腰,全身酸痛的她不由得驚呼一聲,她趕緊捂住嘴巴,臉重新發起熱來。
她身體的成人禮,終於在昨晚成了。想起昨晚的徐慢,開心的笑又爬上了她的臉。一個為自己癡狂也令自己瘋狂的那人……這種滿足感,單單想起來也能讓人心髒亂跳。
丹青翻了個身,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被子裏。被子上仍有他的味道,丹青貪婪地嗅著,迷迷糊糊間又睡著了。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徐慢已經坐在床邊,神情溫柔地看著她。他的手極其溫柔地撫上了她的臉,與以往相同的動作此刻卻似乎包含了很多的柔情蜜意:“餓了嗎?”
丹青搖搖頭,看了眼窗外,瞬間神清氣爽,她坐了起來裹著被子坐到徐慢的懷裏:“不是很忙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出門?”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做與不做已經沒多大差別。既然如此,不如在家陪你,你說是不是?”
丹青靠在徐慢的身上,懶得動,也不想說話。鈴聲從門外傳來,倆人都沒動。來訪者也是個倔強的人,硬是不走,不停地按著門鈴。徐慢更鎮定,丹青反而怕隔壁的人來投訴,自動離開徐慢,推著他:“你去開門,說不定有重要的事。我再睡會兒,好累。”
徐慢撫著丹青睡下:“也好,我處理完事情就帶你出去。”他站起身來,替丹青掖好背角,略帶自責地說,“都是我的錯,害你太累了。”丹青瞪了他一眼,拉上被子將頭埋了進去。
梅心幽急急地按了幾下門鈴,直到徐慢來開門,她已經失了耐心:“你現在還有心事賴在家?”她一進門就看見了一雙皮鞋整齊地擺在鞋架上,她詫異地看向房間,徐慢並沒異樣,領她走進來。
“喝什麼?”
“咖啡。”
徐慢端著兩杯咖啡,端到沙發前遞給她。梅心幽接過來,仍不時地拿眼往房間方向瞅。徐慢笑著擺擺手,他倆本來就挺熟,他自然毫不忌諱:“是丹青。”
“這麼快?”
“快嗎?我怎麼覺得已經很久了。”徐慢跟著喝了一口,眼角的笑意投在梅心幽的眼裏,她一陣心驚,心裏苦澀的很,但麵上卻不表現出來,嘴上立即轉了個話題:“北郊的事是李克做的手腳。”
徐慢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他現在是我的病人,他有嚴重的抑鬱傾向,失眠問題跟當年的你差不多,但他選擇靠藥物克製,現在劑量已經達到一定限製,他不敢再加下去,所以找到了我。我給他做過催眠,知道他最牽掛的是什麼,也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以為他恨的是你嗎?”
“難道不是?”這點倒引起徐慢的興趣了。
梅心幽又看了眼房間,徐慢突然明了,卻又疑惑了:“怎麼會?”
“人心難測,有時連當事人自己都不弄不清楚是為什麼。”
“你是說李克他自己都不知道嗎?”
梅心幽點點頭:“他一直以為恨的是你,所以才會有北郊的事,可在他的夢裏,他報複的對象都是邵丹青。”
“怎樣報複的?”一道寒光閃過徐慢的眼裏。梅心幽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狠色,心裏有微微的訝異:“人在最生氣的時候都會有很邪惡的想法,但那些並不一定是他最終會付諸行動,實際上大多時候都不會去做。何況他還沒意識到這點,所以還不需要你做什麼去阻止他。”
“因為宋言的事,我願意接受他的挑戰和責難,但丹青跟這件事並沒什麼關係,我不會允許因為這個為難她。”
梅心幽不由得好笑:“她能睡在你家裏,這件事她就脫不了關係。”
從他第一次出手阻止辛然帶走她時,他就已經走進了她的生命裏,而與之相連的,她也走進了他的生活,這些過去的事已經不僅僅是他的一段回憶,這樣的過去她必然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