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他才可以像別的小孩一樣,對父親母親撒嬌,而不是父皇母妃?
“好了!”纖汐羽起身,摸摸淺漠凝的腦袋:“凝兒,我該走了。”
淺漠凝也站起來,羽妃低頭看著淺漠凝。她個子很高,淺漠凝隻搭在她的腰部位置。
男孩背光而站,他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看不懂他的思緒。
在微弱陽光的照耀下, 男孩那烏黑的長發頂上居然還映著一圈兒很漂亮的紫色亮光。溫潤如玉的眼神,細細長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向下撇著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眉上那一顆小小的閃著藍色光芒的星星, 和他的眼神一樣閃著看不透的光芒。
他沒有挽留,因為太陽出來了。
“母妃,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抿唇終是忍不住抬頭,開口問。
小心翼翼的聲音刺痛纖汐羽的心髒,女子轉過頭,紅了眼:“會的……”
那就好……撇著的唇瓣終於上揚,刹那間天地失色,仿佛就連太陽也失去了光輝。
又是一道紫光,包圍淺漠凝轉了幾圈後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芊汐羽。
一聲雞鳴報曉,天亮了。
而淺漠凝奇跡的發現,除了一直在體內衝突的兩股力量外,其他傷竟然全好了。
一定是母妃!
被忽略很久的紫清風插話:“王子,以後由我做你的丫鬟,時刻保護你的安危!”
抬眸掃了一眼紫清風,後又失落的低下頭:“好!”
七天過去了,短不短長不長,一切變數都在掌控範圍之內,造成的影響雖大,倒是可以補救,但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接著歐瑾萱端著湯藥推門而入。
“終於醒了,趁熱喝了吧。”放在桌上,自顧自坐下,盯著淺漠凝的墨眸笑的高深莫測又有幸災樂禍。她想看看見了很多次都一副溫潤,波瀾不驚的小王子其他的表情。
赤霞珠,果真管用。
她獨倚長椅,光芒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端起藥汁,苦澀的味道撲鼻,足以想象味道的不佳,沒有猶豫,仰頭一口喝盡。
要不是熬藥時,她偷偷嚐了一點,苦澀的滋味她差點吐了,還以為淺漠凝喝的是水。結果顯然讓她失望了。
“你不苦嗎?”
“習慣了。”
的確,從小就是藥罐,這點苦算什麼。
瑾姨姨就是這樣,一直想看他除溫潤以外的表情……
“……哎,好失望。”哪裏有人這樣,笑著說好失望:“對了,差點忘了,等傷好了,就去拜師!”
“我有師傅了。”再拜一個,不是背叛師門麼!
“你那個師傅啊,從來都不教你什麼東西,算什麼師傅!”況且他是纖汐羽的幹爹,這些個事情是不用去在意的。
最後在歐瑾萱喋喋不休的勸告下終於答應了。
也好,一直這樣就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歐瑾萱勝利一笑。
告別歐瑾萱,快速回皇城,卻沒有回府,先是去了夏府。
院裏,秋千位置,沒有那個輕靈的身影,傾舞閣也沒有,弄梅也不在,整個夏府隻有幾個下人,甚至暗處的侍衛都不見了。
他感覺後麵有人,回頭一看,一個比他略高的女孩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報之以微笑,詢問她傾舞的去處。
這是夏傾城第二次見淺漠凝,第一次隻見那個修長纖細的身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夏傾舞邊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 在那時候她便沉醉了,這次終於看見正臉,她隻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他在對自己笑呢……
他的頭發墨黑, 襯托出他臉龐羸弱的白色,散發吸引人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挺秀的身材中,仿佛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又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她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孩。
“不,不知道……”收回目光道。
墨色眸子黑如深淵,深不可測,夏傾城自知若是對視,勢必露出馬腳。淺漠凝也沒有追問,便告辭了。回府安排好一切,決定尋找的下一位師傅,也是神導師,雖然沒有師傅凝碐煙厲害,但也名震一方,何況最重要的是距離皇城不算遠。
卻不知自己的一己之私為了隨時見上夏傾舞,導致兩人相離四年!
最後答謝了女孩後,回府交代好一切就朝下一位師傅住處而去。
在淺漠凝獨自踏上求師之路時,皇宮內的一個破爛小院裏,他日日夜夜想念的女孩如同被遺棄的小狗,疼痛使她暈厥。渾身白衣盡數染紅,縱橫交錯的傷疤滿滿是血,看起來猙獰可怖,女孩呼吸微弱,渾身痛,但是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