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宸視線回到手裏的手帕,再看向一直在注視著這邊的喬風月,仿佛明白了。

那人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從開始就沒說話,實則一直在觀察著。唯一提出的,還是要讓自己跟他們多些時間處於一處,所以方才那姑娘的拒絕,是因為她不知道。

所以他們應該就是那個喬家的兄妹倆,這事巧的難以置信。

把手帕隨手放於桌麵上,語氣已然恢複往常,“在下實在愧疚,將姑娘的手帕毀了。他日,定有所賠償。”

喬風昱看向桌麵上靜靜躺著的手帕,那是前些日子娘親親手為自己所製,那上麵的一針一線皆是母親的關愛。特擅針線的母親,家中夫婿或是子女所著的衣服,皆是出自別人之手,娘親隻為當朝君主所勞。唯獨這塊手帕,在兄長提出要讓自己參選納妃之時,母親贈與自己的。

但是,既已如此,賠償什麼的也彌補了任何東西。“罷了。”她開口,語氣中多少是可惜的意思。說完,看向唐鈺宸,怕是他誤會,自己隻是覺得沒必要賠償,正開口要想多加解釋什麼,眼神飄向他的領口,那是……

愣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久久出來一聲,“哥。”

喬風月走至她的身邊,彎腰,“怎麼了?”

迷茫的看向喬風月,她聲音帶著顫抖,“哥,那人……”手指指向唐鈺宸,“那人領口的那朵荷花,是……”已經語無倫次。

喬風月看著妹妹的神情,本想等唐鈺宸離開要怎麼向妹妹解釋呢,她已經發現了。伸手,抓住妹妹指向唐鈺宸的手臂,放下,“不得無禮。”

“所以他真的是……”喬風昱眼中已經閃爍著淚光,此刻她也隻敢看著兄長了。

回應著妹妹,“當朝君主,我們所揭的皇榜上要納妃的那個人。”

喬風昱確實大家之女,聽完哥哥的話,稍作整理,將腳從矮幾上拿開,放在地麵上。

起身,抬腳走至一旁,彎腰,雙膝跪地,“小女方才拙眼不識君主,還望贖罪。”

唐鈺宸站於原地,“平身吧,不知者無罪。”

喬風月上前攙起妹妹。

室內一時寂靜,唐鈺宸隻能開口,“你喚何名?”

“小女,喬風昱。”

“好名。喬氏名婦專為宮內提供尚好的布料和成衣,我早有耳聞。替我向貴府喬氏傳聲辛勞。”

“謝殿下。”喬風月抬手,低頭。

猶豫,看向站在那裏的喬風昱,“隻是這宮闈內,多乏趣,規矩甚多,如若風昱姑娘覺察與想象中差距甚遠,大可向我提及退出,我不會追究。”

喬風昱仍舊低著頭,唐鈺宸也不追問。

站於他們身後的雙良,從唐鈺宸開口那瞬間,心底就不由得深深地歎氣,這等家教甚好的姑娘他也要拒絕,這樣說,豈不是說若她參選,也不會看喬氏家族的勞苦功高,對她偏愛恩寵。這樣讓對方知難而退,實在有失風範呀。

良久,喬風昱抬頭,直視著唐鈺宸的眼睛,“謝殿下關照,斷不說方才與殿下的交往,對殿下略有熟知,就單憑能將這偌大國土治理的如此井然,小女也早已對殿下佩服欽慕。”

在她的眼神裏,唐鈺宸仿佛看到了當初緲的那份堅決,她們是一種人。

“姑娘有心,抱歉,在下不宜久留,先行離開。”

喬風月隨即開口,“請便。”

門被關上,他看向妹妹,“方才他那意思,你為何不順著他?”

歎氣,“哥,如果我這次落選,我會怎樣?”

“早就有傳言,若落選,不必像以前那般,終身不能嫁於他人。”

“可是,我隻想嫁於他。”

蹲於她的身旁,“妹妹,對不起,那人不是尋常人,哥哥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