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付彥愣住，雙良的眼神中，明明起了殺意，“我是不是把自己賣了？好吧，你讓我說完吧，很久之後，我發現他經常會在街市上出現，我暗中跟蹤，他是在尋一些藥方，他也是天真。”
“所以你就做好人，告訴他了？”
“我給他的藥方就是催吐的。你別過分曲解我。”
“現在殿下對食物已經失去了興趣，提筷就想吐，宮內人上下都在為他的身上苦惱煩躁，你卻把他當成泄憤的借口。”
“別講得那麼大公無私，我們都是人。如果不是我，唐鈺宸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也說不定。”
雙良早不該天真，眼前這人毫無悔意。“殿下的食欲漸失，段溪旭的苟延殘喘。你該那什麼還？”
“你把這一切都算在我頭上，是否公平？”
雙良站起身，“你大可以把所有的都退給段溪旭，我就當沒聽到。”他轉身，期待後麵的人攔住自己，當成最後的機會。
他抬步，正欲躍起。肩膀一道力，將他壓下，他略有欣喜。回頭，卻望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你怎會在這裏？”
小影揭去麵紗，“自然是殿下派遣。”
雙良這才注意，已經完全天亮，該伺候殿下上朝了。“多謝。”
小影再次攔住他，眼神看著陸付彥的方向，“殿下讓我告訴你，他早就知道。”
“什麼？”雙良不願承認現實。
“殿下知道段溪旭的所作所為，他默許了。”
“殿下他為什麼要這樣？”雙良幾欲奔潰。
陸付彥上前，“小良，冷靜點。聽他說。”
“段大人，恩，段溪旭入宮初始，殿下尚未知曉這些，之後後來一段時間，段溪旭開始變得情緒多變，恣意墮落，殿下就讓我跟著他，防止出事。然後才知道他每每裝作出去流連花街柳巷，實則有意謀劃。”
這些是陸付彥也沒有想到的，“那他就任憑段溪旭下藥了？”
“殿下知道，所以禦膳房送來的飯菜都是淺嚐。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直到你給了他一刀。他知道，問題是在你。”小影和雙良雙雙看著陸付彥。
陸付彥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段溪旭還好嗎？”
“算活著，呼吸很微弱。”
雙良讓開，從屋簷上躍下，向殿下的寢殿走去，不，是飛去。他現在急切的心情，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速度了。無視士兵們的驚愕，他隻想早些去殿下身邊，看看那個對自己那般殘忍的人，現刻到底做何感想！
落在小院前，他調整呼吸，但是還是明顯有些喘。
走進屋子，看著坐在鏡前的唐鈺宸，以及他身後為他梳理長發的洛笙，他竟有些哽噎。
唐鈺宸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遞給他。
上前接過，一口一口的抿下，口中的苦澀，不及他心中的半分。
放下茶杯，他終於擠出了一個笑容，“殿下，我來了。”
“待會兒陪我上朝。”
“好。”雙良做禮，我在門外等你。他退出了屋子，這才敢抽泣，抬眼望天，不再去想，任憑眼眶漲紅，不讓其濕潤。
一會兒，雙良注意到一個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他轉身回頭，是洛笙。“你不用害怕了。”
這段時間的擔心受怕被他的一句話撫平，“恩。”有他在身邊，既是安好。
唐鈺宸從屋中出來，看到站在門邊的兩人，好像他們之間有些什麼改變了，如果是因為這件事，也不為壞。
“走吧。”唐鈺宸說著，帶著笑意，雖然現在打擾他們有些不妥，但是沒有其他人能陪著自己了。
走去朝殿的路上，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仿佛這一刻誰若打破，便又是一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