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心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韓希措手不及,睜大眼睛懵了一陣,又覺得該把眼睛閉上,可是即便眼睛閉得死緊,眼皮都皺出了褶子,唇上的刺痛仍能清清楚楚地昭示著,他真的被楊初心給親了。
就在韓希驚訝大過驚喜,心裏還在糾結著要不要咬回去的時候,楊初心卻放開了他。
韓希暗暗歎息,睜眼看他。
楊初心轉過頭長長地換了幾口氣,麵色變得沉悶,警惕道:“這裏有古怪,我們快點離開。”
韓希聞言,幾乎要仰天長笑。
古怪?哪裏古怪?是案上燃著的故意加了分量的迷情香,還是他迫不及待地展示出來的從小花那學來的一點皮毛媚術?
韓希伸出受傷的手掌輕輕拉住了楊初心的手,眼巴巴地望著他臉龐,使盡了十分柔情,低聲道:“你不想要嗎?”
楊初心沒動,然而眼底卻像燃了一團火,“你說什麼?”
韓希豁出去了,起身跪在床沿上,把身子貼向站在床邊的楊初心,低垂了眼,如玉的臉龐在他的胸膛上不住摩挲,“楊初心,我喜歡你,我們做吧……”
“……”楊初心不是聖人,眼前這個主動獻身的美人不可能讓他無動於衷。他對韓希生發的情意,或許一點也不比韓希少。隻是平常自製慣了,不肯顯露。
楊初心是打算把這一份欲望隱藏到最後的。況且他昨晚才剛答應過景輕寒,不會讓一絲一毫的意外影響他正在執行的任務。
而今楊初心和韓希深陷歡場氛圍,屋裏燃著迷情香,一個看似宿醉未醒實則有意勾引,一個年輕血氣方剛且又情深意厚。兩廂情願下,幹柴烈火中,甚至每一個呼吸的起伏都能碰撞出火星。
楊初心引以為豪的自製力終於在此刻崩塌。
再度咬上韓希嘴唇的時候,楊初心想,完了,他昨夜才許下的保證,泡湯了……
韓希被楊初心推倒,兩人在柔軟的錦被中抵死糾纏,漸漸地紅紗帳暖、床幔輕搖。如果能和諧地度過這美好的一次,說不定就能把兩人的漸行漸遠的距離,拉近到旁人無法企及的親密。
可惜……
悉悉索索了一陣,忽然聞得韓希一聲慘叫:“啊!你會不會啊!”
楊初心:“……”
“疼、疼、疼疼疼疼……”
“……”
“停、停、停停停、停啊……”
“唱戲啊?閉嘴!”
……
明珠苑在晨日到來前漸漸陷入寂靜,忙了一夜的小白雖然累極,哈欠連天,卻仍在回房前,強打著精神繞去昨晚韓希宿的客房,悄悄地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裏麵的動靜。
自然是一片寂靜。
小白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深思,絲毫沒有發覺身後有人靠近。
一個聲音忽然道:“你還不夠累的?不去休息,在這兒幹什麼?”
“嗬!”小白嚇了一跳,滕然轉身,便見小花無力地抱著欄杆柱子,兩眼無神,一臉疲相。小白叫道:“花姐姐?”
小花掀了掀眼皮,應了一聲。
小白咬著帕子,猶豫好一陣,才問道:“花姐姐,你說韓公子還在不在裏麵啊?”
“應該在吧?”小花回答得漫不經心,“你聽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聽到。”雖如此說,小白卻紅了臉,想來是很想聽到些什麼的。“花姐姐,你說他們兩個男人,真的可以做那事嗎?”
好歹也進明珠苑這麼長時間,有時候小白的天真爛漫讓小花都覺得無奈。即便如此,小花還是本著一個大姐的職責,耐心道:“自然是能的,你以後就會明白。你還年輕,很多事情沒見識過,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本來天地萬物,都自有他存在的道理,世人卻偏說什麼有違綱常人倫,不過是自己求而不得,也看不得別人好而已。”
小白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小花又道:“比如你我,在這明珠苑裏,多少男人趨之若鶩,可是若出了這地兒,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指著鼻子罵。但那又如何,左不過是自己過自己的生活罷了。所以,人活一世,很不必要去聽旁人說三道四。”
小白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後知後覺道:“花姐姐,咱們這樣算不算多管閑事啊?”
“是啊,所以還不快走?當心他們出來找你報複!”小花說著,拉了她走了。
直到門外的聲音漸歇,躺在床上的楊初心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兩個姑娘,不知是不是真的心大到這種程度,竟然站在他們門外毫不遮掩地議論非非。
楊初心卻不大在意,翻了個身,看見身側的韓希陷在綿軟的被褥裏,雙目緊閉,神情放鬆,使原本俊美的五官顯得無比柔和。韓希仍睡得正沉,露出的半個頸肩還印著斑駁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