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謝大廚驚愕不已。見到這種超乎常人的親昵狀,再看不出來兩人有鬼,謝大廚這一雙眼睛就算是白瞎了。謝大廚啞了半晌,低吼道:“太刺激了!我今夜要睡不著了!”
他什麼時候見過楊初心這麼體貼細致溫柔小意啊?他什麼時候見過楊初心把一個大男人當成姑娘家動手動腳吃人豆腐啊?他什麼時候見過韓希如同一個委屈的小媳婦般等著楊初心的安撫啊?
謝大廚想喝杯酒壓壓驚,卻因為一個氣不順,嗆住了喉嚨,咳個不止。
楊初心和韓希都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謝大廚反倒窘迫起來,老臉一紅,“所以韓公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暗疾,而是……”
“裂傷。”楊初心麵無表情地接口。
“喂!”韓希一聽就急了,忙扯住楊初心,“這種事怎麼能到處宣揚!你不要麵子我還要呢!”
楊初心望著他,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不是你說的,要光明正大的嗎?”
他是要兩人的關係光明正大,而不是將床笫秘事公之於眾啊!韓希一陣臉紅耳赤,對上謝大廚的好奇探究的目光,更是羞赧得無地自容。於是嗖地站了起來,也不看楊初心,徑自出了小院。
楊初心一直看著韓希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院門外,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謝大廚道:“楊初心,你是認真的?”
楊初心默然不語。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問他是不是認真呢?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誠懇嗎?
謝大廚歎息道:“怎麼一個老實孩子,就非要走上這條路了呢?”
“歪路?”楊初心側頭。
“難路。”謝大廚擔憂地皺起眉頭,“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將來?”
楊初心端著酒杯的手便是一頓。
將來?他還真的沒考慮過。眼下都自顧不暇,何談將來?他隻知道,他的現在,可以任韓希予取予求。
謝大廚語重心長道:“我也算看著你長大,你一直乖巧伶俐,從來不讓人操心。現下竟做了這樣的事,真是出乎意料,難怪掌櫃那樣生氣,原也是應該。但是我看你二人的情形,倒是難分難解了。若兩人皆是真心,我也不能反對。但還是想勸勸你,如果隻是好玩,就趁早收手。若要真心真意過日子,現在就開始為籌謀,早作打算吧!省得將來露出窘態,那才惹人笑話。”
謝大廚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又如此鄭重地勸誡,楊初心不得不聽著,心下仍是感動的,便微笑道:“我知道了。”
謝大廚想了想,忽而笑道:“若為長遠的打算,我倒有一法子,不知你願不願聽聽看?”
楊初心道:“願聞其詳。”
“你看那韓公子生的俊美,比那女孩兒家業毫不遜色,讓他扮了女子,你迎娶過門,一來絕了四方媒婆的念想,二來也能和和美美地過你們的小日子,名正言順。你覺得如何?”
楊初心啞然。
莫說韓希最恨別人論及他的容貌,以他那樣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甘願當成女子下嫁與他?楊初心猶記得當初自己曾那此事開過玩笑,韓希是怎麼回答來著?
“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配娶我不配!”
猶言在耳啊!
楊初心想起往事,眯了眯眼睛,輕笑道:“這個,還得再商量。”
韓希走的時候原本就不大自在,回到客房就更是坐立不安。剛才自己氣急了就那樣不管不顧地走掉,顯然失態了。
若換以前那倒沒什麼,走了就走了,本公子怎麼還會去考慮別人的心情?而現在跟楊初心已經有了那樣的關係,韓希反倒患得患失起來。
自己脾氣不好,楊初心現在正熱頭上,猶可包容,以後呢?日子長久了,楊初心會不會覺得不耐煩啊?脾氣耍多了,會不會就生分了?
韓希沮喪地趴在桌上,下巴抵著桌麵,哼哼唧唧,正在著悲春傷秋呢,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中午一碗寡淡的銀耳羹,才剛半碗更加無味的清粥,根本不足以飽腹。
早知道就在那兒多坐一會兒了……韓希後悔不迭,又開始思量著要不要出去覓食。
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很可能會飛到一半就從屋頂上滾下來吧?
韓希唉聲歎氣著,卻見楊初心推了門進來,手裏還端著一個湯盅。韓希眼前一亮,“那是什麼?”
別的都沒注意,就光看他手裏的東西了。楊初心好笑,隨口答道:“參湯。”
“參湯?”韓希卻猶疑起來,“你從哪裏弄的?”不會也學他飛簷走壁了吧?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楊初心微笑道:“你想哪兒去了,這是謝大廚給你煲的。”
韓希聞言一愣,頓時心裏五味雜陳。才剛因為羞憤甩臉子給人家瞧,現在謝大廚還能不計前嫌地趕著給他送湯,果然一對比起來,人家胸懷就大多了。可是從另一方麵說,他是不是也默認了自己和楊初心的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