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程澄那邊,早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這是家醜,事不至此,她也不會做到這般地步。
“程總,喝杯茶。”程修遠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又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捏起手指按揉起睛明穴來,“說說阿風的事。”
“阿峰在淩氏集團看到了和阿風長得很像的人,這次程小姐拿到的錄音文件就是他傳過去的。”程修遠雙眼緊閉著,往事走馬燈般浮現在腦海。
阿峰和阿風都曾是他的保鏢。
他偷偷從孤兒院領養了年齡尚小的兩個孩子,取名阿峰與阿風,承擔了他們的衣食住行,請私教教給他們必備的知識,同時讓他們接觸著散打防身術各種打法。
說來這兩個孩子也有靈氣,知識學習的很好,散打也學的像模像樣的。
到了一定的年紀,程修遠就找人係統的訓練這兩個少年。
七八年過去,兩個少年長大了。程修遠每每注視著他們,都對當年自己一時興起的決定沾沾自喜。
可是,人的心智不是輕易能掌控的。阿峰與阿風雖然年齡相同,卻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活潑好動,年齡的增長也沒能改變他們幾分。
阿峰對程修遠總是言聽計從,阿風雖然表麵上很順從,對不少事內心卻有自己的想法,他和阿峰一樣對程修遠心懷感恩,卻不願跟著程修遠越陷越深。
於是某天傍晚,他兩手空空,離開了程家,臨行前留了字條: 永不忘養育之恩,希望程爸爸從善。
是夜,應酬歸來的程修遠看到字條,第一反應是難過,緊接著意識到阿風為自己幹的那些個勾當,條條足以使自己囿於牢籠,急忙拿鑰匙開車去追。
秋風蕭瑟,夜雨朦朧。
程修遠心急如焚,顧不得什麼交通法規,一路橫衝直撞,也是幸虧程家別墅在郊外,人煙稀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急轉彎,車燈照射下,高瘦的青年冒雨前行。
你留不住他的,你留不住他的,你留不住他的,隻要他消失就好了,隻要他消失......
內心善惡的正反博弈,善念被酒精壓製,程修遠踩著油門,一路飛馳而去,突然,一聲急劇的刹車聲劃破寂靜的雨夜,伴著一聲慘叫。
他想到了阿風笑著叫他程爸爸的場景,偷偷賺錢給他買禮物的場景......
淚水肆虐......
他急忙跑下車,呼喊著阿風,高瘦的身體靜靜地蜷縮在地上,沒有了溫度,沒有了呼吸,似乎也沒有了心跳......
是你先離開的,不要怪我......
“程總,程小姐那邊怎麼辦?”
程修遠緩緩睜開了雙眼,把阿風屍體丟到河裏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淩西那邊籌碼都放出來了,阿峰也沒必要呆在那兒了,讓他今晚上把程澄給我帶回來。”程修遠眉頭緊蹙,接著囑咐道,“當心那群記者。”
“知道了,今晚一定帶回去。”阿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顆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