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回來之後,席夢媛的情緒好像變得更加不穩定了。
知道自己就在這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父親提出來的那個要求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力完成。
同家裏那些多年沒有換掉的老家具一樣,作為曾經的企業家,席夢媛的父親始終還是存了些古板思想,重男輕女……盡管他從心底裏愛的那個女人一直是席夢媛的親生母親,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可以把這種愛延續到席夢媛身上。
“或許我當初不應該離開家裏那麼久,那樣就不會讓他以獨生子的名義賣力討好父親。”席夢媛雙目失落的盯著程澄手裏的紙巾,為了那個破敗不堪的家她哭了太多次了,現在隻留下了幹巴巴的感情,沒有人能夠融化她。
程澄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席夢媛,安靜傾聽的時候隻感覺心都是在一陣陣的抽痛著的。
不知席兵給那老頭灌了什麼迷魂藥,席夢媛那天去家裏的時候裏竟然父親要求把自己手裏的股份再撥給席兵一些,這顯然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徹底排除在家族權利之外的節奏。
席夢媛猶豫,卻被父親一怒之下關在了門外。
“你說我這一生,究竟是收獲了什麼,還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呢。”程澄知道,席夢媛喜歡在神經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開玩笑,看著她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來的弧度,程澄更是心疼了。
“誰說的,你不是還有我嗎?”說出了這麼一句安慰的話之後,程澄便感覺嗓子被什麼東西緊緊堵住了,想讓席夢媛的心裏好受些,卻又怕自己一張口會讓席夢媛產生更多的負麵情緒。
女人總是喜歡多愁善感,特別是兩個女人在一起時。
她們此刻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房間裏壓抑到了極點,程澄最害怕的便是這樣,沒有能力讓席夢媛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心態。
“我去開門。”程澄起身,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幾分感謝這突然想起來的門鈴聲的。
程澄頓時開始自責,走起路來像是打了擺子一樣。
“來了……”同淩西打招呼的聲音也是低沉的。
男人帶著幾分關心捕捉到了程澄臉上的鬱悶,別說程澄了,就他這樣一個向來雲淡風輕的人都需要依靠酒精來排遣一下心中的陰鬱。
“嗯,今天怎麼樣?”“發作了兩次,不過比昨天疼的更厲害。”“吃飯呢?”“沒什麼食欲,一碗養胃粥隻喝了一半。”隨後淩西便會擰著眉頭走到席夢媛門前,利用敲門的時間盡力舒緩好自己的心情,眉心也是要逼著自己舒展開。
淩西進去同席夢媛說上一會話已經成為了席夢媛每天最期待的時間段。
雖然對於淩西席夢媛已經沒有鋒芒畢露的占有欲,但無論淩西進來的前一秒她是有多麼的痛苦,麵對這個男人時,她堅持著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這個男人的出現。
或許是處於對那段過往的尊重,也許僅僅是為了對於異性的一種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