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湯藥,一口氣悶了下去。看了看周圍,這是一間簡單而不失雅興的竹屋,竹子做的桌子,床榻,門。他還見到了那把琴,原來是樣貌淳樸做工普通的木琴,能用此琴彈奏高山流水之音也算是佳話了。
烈陽心情平靜了許多,也發現自己身上有了知覺並且能使出力氣,很感激的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那人此時身著深紫色鬥篷,寬大的帽簷下雖然看不見容貌,但似乎能感覺得到他在思考著什麼。停留半晌那人低著頭什麼也沒說端著藥碗走了出去,烈陽望著他的背影,纖瘦,高挑,動作輕柔,步伐穩重,調氣均勻有力,顯然是一個有身手的女子,難怪能在那種情況下隻身將自己救下,再看看那把木琴,原來這麼好的音質是靠她將氣運於手指尖來調節琴弦不夠清亮的雜音。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但是他並沒有說破,因為這個女子不會說話,也不以真麵目示人,必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她又能將自己的性命救下已是感恩戴德,怎麼能再去做這種冒昧之事。
烈陽見她沒有說話就出去了,自己也緩緩起身走了出去,這時已經是清晨了,竹林間霧靄還沒有完全散去,已經有微弱的陽光灑在霧靄上,一些飄落下來的竹葉劃過好似雲端上的仙境,煞是美觀。那女子站在屋子前紋絲不動的看著那些飄落的竹葉,直到陽光已完全將那少許霧靄替代。
烈陽走出來觀察著周圍,發現這竹屋內該有的生活器皿都很齊全,顯然是已經居住過一段時間了。看來這女子一直都住在這裏。他隻覺得這裏偏僻寂靜缺少人煙,不過論清修之類的而言這裏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去處了。
這到底是哪裏?難道這女子是在這裏清修?還沒想完那熟悉的琴音又響起來了。他回到竹屋內,靜靜地聽著那女子演奏,曲子與以往不同,帶有一絲傷感。這讓剛剛失去親人的烈陽又感到無助和悲涼,他忍不住輕輕地歎道:“前輩,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我的父親是個將軍,他的一生都獻給了朝廷,我從十五歲就與他出征塞外參與大大小小的戰役保護邊疆的百姓,為此他深受百姓愛戴,因此皇帝十分重用他,也多次領功懸賞。但就是因為父親的功績太多遭遇朝廷一些奸黨的嫉妒,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在最後一次為皇帝出完任務後,他們不知用的什麼伎倆借刀殺人,讓皇帝派錦衣衛隱藏身份密謀暗殺,要將我全家十餘口一個不留。還好我兒時玩伴在錦衣衛效力暗中給我指了一條生路,最終還是被前輩所救。所以我要留住這條命,我要查清楚原因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幕後教唆,為父親討回公道,為全家十餘口性命報仇!但是在這之前,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京城內也回不去,身上也沒有盤纏,若不是因為前輩,我也許昨晚也死在林子裏了。”烈陽哀傷的低下頭,說話間語氣越來越低沉。這時琴聲緩緩若隱若現,好像是在安慰著他不要太傷心,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都會好起來的。
烈陽忽然抬起頭問道:“前輩,你可知道昆侖山下的雪域仙穀?”那女子聽聞後忽然起身,快步走到烈陽麵前,停下又轉身,思考片刻又麵對烈陽不停使勁的擺手,好像是說讓烈陽不要去。
烈陽很詫異的望著她說到:“前輩的意思是不要我去嗎?”她拚命的點頭,那麵罩下隻露出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帶著驚恐和懇求的眼神回複著他。
他擔心道:“難道雪域仙穀裏出了什麼事麼?”蒙麵女子總是坐下又起身仿佛很著急的樣子但又不知所措。
烈陽望著窗外好像回憶起一段令他很難忘的往事:“前輩您別著急,我給你講一個在遇到您之前我與父親在邊疆打仗的故事吧。”
這是在一年前的事了,烈陽和東門襲將軍奉命去邊疆剿匪收複一片失地,那天他們占盡了天時地利,就等著將匪徒一網打盡。沒想到還沒等匪徒出現他們的士兵開始陸續出現呼吸困難並且脫水現象,烈陽和將軍都有些著急隻能選擇放棄,安營紮寨。
安頓好士兵後,將軍說可能是地處高原士兵們不適應環境,但是想想烈陽和將軍卻沒事,他們開始回憶來的路上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結果想起來,他們走的路上到了一個岸口邊有一條長長的清泉小河,將軍說在此歇息片刻好讓士兵們整頓休息,那個時候烈陽和將軍拿出地圖在探討如何剿匪,士兵們正在飲用那泉水。他們二人商議好之後便起身出發沒有飲那泉水,所以烈陽和將軍沒事的話一定就是那泉水的問題。將軍愁眉不展烈陽更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