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在丁府過了大半年,仍未找到合適的理由靠近丁子喬。除了陪丁老婦人,閑暇的時候她會去後院找夏秋,那個小丫頭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紅花還是挺喜歡傻乎乎的夏秋的,永遠是沒心沒肺的開心模樣。
紅花在夏秋的床上睡了一覺,迷迷糊糊中覺得有雙溫暖的大手在撫摸她的額頭。抬眼一看,竟是丁子喬。他渾身酒氣,摸著紅花的手喊道:“夏秋……”
“我,不是,我,——唔——”
紅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丁子喬放大的臉,想辯解的嘴巴被封住了。她使勁咬了一下丁子喬的嘴唇,??唇齒間傳來的疼痛仿若清泉一般澆滅了自己心中的火苗,那般的清甜讓他流連不舍。待他回過神來,看到懷中的人兒並非夏秋,而是紅花,酒立刻醒了一大半,尷尬的咳嗽了一下,然後就走了。
紅花計從心來。哭哭啼啼的去找丁老婦人。
丁夫人看紅花頭發散亂,眼睛紅腫。禁不住峨眉緊蹙,“去把丁子喬給我叫過來,家法伺候。”
紅花低著腳尖不敢抬頭,她隱隱感覺到丁老婦人並未真正生氣。反而有些竊喜。終於有女子可以讓她兒子意亂情迷了,丁子喬不在鍾情於那個瘋子夏秋,對丁家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喜事。
丁子喬紅著臉站在丁老夫人麵前,老夫人訓道:“子喬,你說你喝多了幹嘛要招惹人家小姑娘,你這可好,讓紅花以後怎麼做人?”
丁子喬想辯解:“我……”
老婦人打斷他的話:“我什麼我,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三天後咱家準備好花轎娶紅花進門。”
老夫人又問紅花:“花兒,你可願嫁給我這個不懂規矩的兒子。若你能嫁過來,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紅花羞澀的點點頭。
丁子喬疑惑的看著紅花,她怎麼可能想要嫁給他,他是殺了她爹的凶手呀。丁子喬心裏是百般不願意。
丁老夫人看出丁子喬的不情願。立刻用疲憊的聲音說:“兒呀,我想盡快抱孫子,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婦人求孫心切的心理吧……”
丁子喬慌忙上前扶住丁老夫人:“您不要著急,兒子答應便是。”
丁老婦人臉樂成了一朵花,立刻吩咐管家等人布置婚禮等細節。
紅花從司徒正南家出嫁,以司徒正南表妹的身份。司徒正南喝的爛醉,眼睛隱隱有淚。
大紅嫁衣很早便送入司徒府,紅花撫摸嫁衣上的絲絲針線,一針一線皆是精品,美的刺眼。
紅花出嫁,清晨霧靄剛剛散去,陣容不大,花轎幾乎是安安靜靜進了丁府。豔麗的嫁衣下,紅花的笑容空前渺茫,她的臉上全無新娘該有的喜悅。
大紅花轎,大紅嫁衣,觸目的一鮮紅裏,讓她想起那年爹身上的鮮血,以及燒成炭的母親,她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裏。“丁子喬,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哪怕需要犧牲我一生的幸福。從今天開始,欠下的血債,我讓你一滴一滴的還。”
紅帳幔,大紅龍鳳喜燭,紅花坐在新鋪的大紅錦被上,掀開垂在眼前的紅蓋頭。丁子喬喝的醉醺醺的回房,腳步微浮,他看著坐在床上的紅花,紅著眼睛問:“你並不愛我,為何要嫁我?”
紅花低頭不語。
丁子喬暴怒,摔了桌子上準備喝交杯酒的酒杯和酒壺。“就是因為你,因為你我無法娶回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