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鈴鐺機靈,撒腿就往外跑:“我去沈家藥鋪找大夫。”
剛巧沈青石今兒來店裏盤賬,司徒正南與他一起準備盤完賬找個酒樓喝酒。鈴鐺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大夫呢?誰是大夫?”
一個約莫六十歲光景的老頭探出頭:“姑娘,要抓什麼藥?”
鈴鐺拉著老先生的胳膊就跑:“大夫,快去救命……”
齊大夫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夫,對這樣的事看的多了,耐心的問道:“什麼症狀……”
話還沒說完,鈴鐺就急匆匆的說:“貌似是感染了風寒,頭很燙,出了很多汗……”
齊大夫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抓點藥就好,炙甘草、桂心、再加點幹薑……”
“不行,不行,生病的是你們掌櫃的,請您一定要去一下。”鈴鐺急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將軍肯定會殺了我的。”
沈青石一聽,趕緊吩咐齊大夫,“帶上藥,趕緊去一趟丁府。”
“我也一起去。”司徒正南焦急的說道。
馬車很快便到達丁府。司徒正南、沈青石、齊大夫、鈴鐺等人進入房間,紅花隻覺得眼前全是人,疲憊的睜開眼,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快,給她看看。”司徒正南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迅速擠到床頭關切的看著床上可憐的人兒。
齊大夫給紅花把脈。眾人屏住呼吸,整個房間安靜極了。
“並無大礙,隻是感染了風寒,多休息幾日便是。”齊大夫又趕緊交代鈴鐺“把這些藥先去煎上,一會給她喂下。”
鈴鐺小跑著去煎藥,藥鋪事太多,紅花病倒,齊大夫就沒有再做逗留,匆匆回去了。
“咱也回去吧?”沈青石試探的問司徒正南。
隻見司徒正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紅花,她的眉頭緊皺,仿佛經曆了一場噩夢。
“你先回去吧,我等她醒來再走。”司徒正南說道。
沈青石輕輕了歎了一口氣,也離開了丁府。
如雪是司徒正南送來的丫頭,當初來的時候便聽聞司徒正南對紅花的心意,如今看來,原來是真的。她借口還有別的事要忙,就退出了房間。
司徒正南幫紅花掖了掖被角,她額頭上一直在冒汗,即使搭了一條濕涼的毛巾,還是沒能退熱,一直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
房間內安靜的出奇,新抱來的蘭花開的正旺,香氣若有若無的漂浮在空氣中。
床上的女子,靜靜躺著,像未諳世事的嬰兒一樣美好,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抖動如微風中微微顫抖的花瓣。
司徒正南多想好好照顧她、保護她,讓她呆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任誰也無法傷害她,可是,倔強如她,寧願死也要報仇……
“水……”紅花嘶啞的嗓音傳來。司徒正南喜出望外,端起案幾上的水緩緩的給她喂下去。
紅花隻覺嗓子像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猛地喝了幾口水,禁不住咳了起來。
“小心點,慢慢喝……”司徒正南輕拍她的背,像哄一個孩子。
紅花心裏一熱,迎上那雙明亮的雙眸。他竟然陪在她身邊,紅花那明媚的眸子漸漸濕潤起來,是因為生病了,才如此容易感動吧,她多想撲在他懷裏大哭一頓,不要報仇,不要仇恨,隻想安靜的跟眼前的人過完餘生。
門外突然有人大步走進來了,紅花抬眼,看到一臉怒氣的丁子喬。他鐵青著一張臉,雙眼通紅,像一個隨時會噴火的動物。
夏秋在旁邊傻笑著說:“這不是今天送漂亮姐姐漂亮衣服的漂亮哥哥嗎?”
丁子喬一聽,更生氣了。
他試圖把紅花從床上拽下來,坐在床邊的司徒正南趕緊起身阻止:“子喬,紅花受了風寒,剛才我帶大夫過來瞧她……”
丁子喬一掌打到桌在上,桌子上的幾隻精致的鈞瓷杯子搖搖欲墜。
“這是我家的事,外人不要插手。”
“子喬,我們這麼多年交情了,紅花是以我妹妹的身份嫁入府上的,當哥哥的來看她,也不應該嗎?”司徒正南強壓著即將爆發的怒氣勸道。
丁子喬仍舊瞪著紅花,不說話。
紅花半坐在床上,用棉被捂著身體,由於沒有退燒,臉依舊是紅撲撲的。
“藥煎好了……”如雪趁機進來打圓場,“將軍,先讓夫人喝下藥可好?”
丁子喬大手一揮,“趕緊。”
紅花從頭至尾未說一句話,她覺得無需對他作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