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禮尚往來(2 / 2)

紅花並未多想,對眼前的女子一心隻有愧疚,希望司徒正南能夠對她好一些,“妹妹客氣了,以後可以經常來找我喝茶聊天。”

天色已晚,納蘭雪鳶告辭了,“請姐姐替我轉告表姐,改日再來府上看她,今日就先走了。”

“好。”紅花送她至大門口,馬車已在府前等候多時。

目送馬車緩緩離開,如雪疑惑的問道:“納蘭小姐為何對姐姐這麼好,又是送翡翠有事套近乎,小姐應該當心才是。”

紅花掃了她一眼,“你又多嘴,去二夫人房裏給她說一聲,納蘭小姐已經回府了,讓她放心。”

丁子喬去陝西不知不覺已有數月有餘,所到之處瘟疫橫生,空氣裏到處是死亡的氣息,正聊著天的人,一頭栽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來的情況比比皆是。

饑餓、寒冷、瘟疫、疼痛、恐懼……丁子喬跟陝西的災民日日夜夜在這樣的環境下,覺得自己也跟一個死人差不多了。

這次來陝西帶來的救濟糧食與藥材遠遠不夠用,越來越多感染疾病的人不能及時救治,哭天搶地的聲音此起彼伏,每隔幾天災民們就會發動暴動,搶劫軍糧,饑餓已經抹掉了他們的良知和耐性,他們隻剩下活下來的期望。

隨時都有死掉的可能,丁子喬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死了,她是否會有半點的難過。

這個時候腦子裏一閃而過的不是夏秋,竟是紅花。

到處是衣衫襤褸,渾身酸臭的災民,越來越多的災民湧現,丁子喬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陝西安康的城門已關,這城裏的災民哪也去不了,賑災的糧食和藥材若是不及時送來,隻怕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城裏了。

將軍府。一隻白色的鴿子落在司徒睿的窗前,他輕輕的從飛鴿腿上取下小巧的信筒,陰沉著臉。

丁子喬的信,寥寥幾個字:災民眾多,速來救濟。

若是以前,司徒睿肯定快馬加鞭的過去支援,如今,匈奴在邊境虎視眈眈,過幾日他就要啟程去邊疆,實在沒有空餘的時間去支援,若是稟告皇上,怕是會落了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一旁的陳叔小聲的說,“何不讓少爺去陝西一趟?”

司徒睿眼光一亮,“我也正有此意。”

這些年來,他從不用司徒正南,總怕他會在戰亂中受傷,如今,他已成家立業,自己也逐漸老去,是該磨練他的時候了。

司徒正南這時也走進來,聽到他們的講話,疑惑的問道“讓我去陝西幹嘛?”

“賑災。”司徒睿臉上一出疲憊之色,此刻他十分矛盾,想讓他磨練又懼怕危險。

“兒子原意前往!”司徒正南單膝跪地,向司徒睿請命。

這正是離開府中的好機會,他實在不願意看到整日以淚洗麵的納蘭雪鳶,也不想再聽司徒睿嘮叨他如何大逆不道,去陝西,是目前最好的抉擇。

“刻不容緩,即可動身。”司徒睿大手一揮,命令道。此刻,貌似跪在地下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得力幹將。

“是不是太倉促了,怎麼也得讓少爺有個準備才是。”陳叔多嘴的插畫。

司徒睿狠狠的掃了陳叔一眼,示意他閉嘴。

“兒子領命,即刻啟程。”司徒正南隻想趕緊立刻這裏的一切,越遠越好。

經過整整一天一夜的籌備,司徒正南拉著藥材和糧食的車隊向陝西出發,他未同納蘭雪鳶告別,也未同紅花告別,心裏念想著的隻有遠離。

司徒正南和楊全德各騎一匹大馬,身後是長長的車隊,車隊兩邊站滿了去賑災的隨行。

雙目所望之處,一片淒涼,越接近陝西,蒼涼之感越是清晰,路的兩邊,洪災過後,植物枯萎,動物與人的屍體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司徒正南看著眼前的悲慘的景象禁不住眼眶發紅,一路上所見的災民瘦弱不堪,麵黃肌瘦,一張張被饑餓和瘟疫折磨的麵孔,讓人忍不住同情和掉淚。

陝西城內的景象估計更糟,離陝西還有幾十公裏,司徒正南囑咐隨從們加快步伐,盡量在天黑之前到達,及時救助災民。

果然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陝西安康,受災最厲害的一座城,漫天洋溢著一股腐臭,浮屍遍野,哭聲在這樣淒涼的空氣中不絕於耳,路邊上坐著的全是難民,看到馬車過來,紛紛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