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小聲的說,“你不知道,這曾夫人最愛嘩眾取寵,送扇子即顯擺了自己尊貴的地位,又讓人覺得她大方得體。”
紅花蹙著眉頭“咳咳”製止兩人的交談。
座下眾人驚喜的看著這搖風,紛紛躁動起來,一副躍躍待試的神色。
“姨母,今日良辰美景,紫穀願輕舞一段,為祝賀這番熱鬧景色。”隻見她手中一條紅色的絹絲,雙手輕舞,伴隨著絲竹之聲,飛快的飛舞著,手中的絹絲隨著她的力道飄揚著,動作優美,眾人禁不住鼓起掌來。
紅花坐在角落的位置,作為大夫人,她應該坐在丁子喬左側,如今丁子喬的左側坐著的是夏秋,右側是紫穀,她也樂得清靜,能離他更遠一些正如了自己的願。
她抬頭望了一眼舞池裏的紫穀,想起來上次她故意刁難自己,讓她跳舞,最後,她在眾人的喝彩聲中退下,當時的景象曆曆在目。今天她應該不會不自量力,繼續讓她跳舞吧。
紫穀跳的這個絹絲舞,紅花之前並未見她跳過,這種舞全靠力道,紫穀能跳的如此嫻熟,可見平時沒少練過。
風韻依舊的曾秀娥,臉上笑意浮現,“嗯,不錯,這丫頭看起來還挺用心的,舞跳的很好。”
丁老夫人身體還未完全康複,輕聲說:“秀兒,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玩。”
曾秀娥:“姐姐早點回去也好,我來送送你。”說著,便站了起來。
“別,別,這次你就玩盡興了,姐姐就先走了。”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了。
一曲舞畢,紫穀向眾人深深鞠躬,退了下去。
“喬兒,你有什麼好的節目嗎?”曾秀娥一臉慈祥的望著外甥。
丁子喬欠了欠身子,從座位上走出來,“姨母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我哪會什麼節目,不如讓其他的弟弟妹妹們為姨母助興吧。”
“姨母知道喬兒字寫的好,不如就現場為姨母寫一副字吧。”曾秀娥笑著說道。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隻見曾秀娥身邊兩個丫鬟,準備了一張數尺長的白色宣紙,兩人站在兩邊分別扯好。丁子喬揮舞手中的毛筆,一揮而就,一眨眼功夫便寫了滿紙書法,像是草書,龍飛鳳舞的。
丁子喬說道,“姨母,這篇字是《詩經》裏的 衛風 碩人,是一首讚美女子的詩詞,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於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發。葭菼揭揭,庶薑孽孽,庶士有朅。”
“字比以前大有長進,這詩也好。不錯,不錯。”曾秀娥讚歎的說道,後又對侍女吩咐道,“妥善收藏好這幅字。”
“這首詩上麵有好多字我都不認得呢。”如雪嘟著嘴說道。
紅花掩著嘴輕笑,“往後多讀些書還是好的,明兒我就把我那的一本詩經拿給你好好看看,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鈴鐺在一旁也湊熱鬧,“我也要學,我也要讀書。”
“好,你們倆以後都可以找我教你們識字。”紅花笑著說道。
曾秀娥的臉掠過角落裏的紅花,“侄媳婦,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可有好的節目貢獻給大家?”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絲不滿。
紫穀和夏秋等著看紅花的笑話。
紅花站起來,“剛丫鬟們稱讚夫君字寫的好。”
“你也懂得詩經?”聽到是誇讚她心愛的外甥,她的怒氣稍微散了一些。
“那你可會把這首詩彈成曲子?”她似笑非笑的說道。
紅花並未低頭,冷豔逼人的五官在星光中更顯得柔美動人,“紅花,願意一試。”
眾人紛紛為紅花捏了一把汗,把這詩用一天的時間譜成曲子都絕非易事,更何況要手到拈來,若是真能成功,當真稀奇,若是譜不成,想必肯定會被責罰,大家都緊張又興奮的看著紅花。
伴隨著落琴的第一聲,場上靜悄悄的,靜的連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仿佛都聽得見。
紅花嘴唇輕輕上揚,運籌帷幄,所有人凝神靜聽,這琴聲伴著這詩句,時而悠揚,時而沉重,時而甜蜜,時而悲傷,微有顫音,幽靜若穀,像天曲一邊讓人沉醉,眾人仿佛看到詩經裏那個女子,款款站在眾人麵前,朝著大家微笑。
曲目緩緩而終,良久,場上爆發出整耳欲聾的掌聲,大家齊聲叫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