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黑夜正欲褪去。
腳上的疼痛隱隱約約傳來,這一夜,睡得極不安靜。
紅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曾秀娥會去公主府取藥。
“小姐,天還尚早,怎麼不多睡會?”如雪拿著一包藥進來了。
“嗯,不困了。”
“把腳伸出來,該換藥了。”
紅花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換了,我去看看小旋兒,昨日一天未去看他,不知道過了這一夜,他有沒有好點。”
如雪執拗不過,隻得扶著她前往竹苑。
周遭一切都靜悄悄的,紅花輕輕的敲了敲門。
清兒睡覺極輕,聽到敲門聲,趕緊打開了門。
“噓~”紅花坐了個噤聲的手勢。
紫穀摟著小旋兒還在熟睡。
聽到動靜,紫穀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旋兒怎麼樣了?”紅花小聲的問道。
“渾身還是很燙。”
“有沒有吃東西?”
“昨夜喂了他一點奶,喝了之後全吐出來了,醒來之後也是閉著眼不停的哭。”
紅花把手探進被子裏,放在小旋兒胖乎乎的手腕上,為他診脈。
脈象還算平穩,隻是這溫度始終還沒有降下來,若是再這樣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拿酒精,再給他擦一遍身子。”紅花小聲的吩咐一旁的清兒。
“昨晚上已經擦了好多次,擦了之後燒便退了,過一個時辰又會燒起來。”紫穀擔憂的說道,“但願姨母會信守承諾,去公主府取雪蓮。”
“放心吧,一會兒我就去菊苑,親自送姨母出門。”
簡單的吃了幾口早飯,紅花便一瘸一拐的站在曾秀娥的臥房門口。
寒風吹過臉頰,臉凍得生疼。
等了半晌,小白出來了,她說:“姨奶奶說了,她今日不舒服,改日再去府上為小少爺求藥。”
“改日?改日是何日?”紅花不悅的蹙起眉頭。
“姨母都說了她不舒服,你又何必在這咄咄逼人呢。”夏秋的聲音傳來。
紅花心中一涼,她們果真想耍賴。
“妹妹,還請你去勸勸姨母,旋兒好歹也是子喬的親骨肉,若是有個閃失,等他回來,恐怕我們都不好交代。”
夏秋拿著帕子裝模作樣的拭淚,“小旋兒病了,姨母也是病了,你何苦在這非逼著她去公主府呢?”
“那煩請妹妹告訴姨母,給我個信物,我自己去便是。”
“聽說上次姐姐都可以闖入公主府,今日也可以去。不過,據我所知,公主最近出了遠門,恐怕四五日之後才能回來,若是取雪蓮,隻怕還得咱們姨母親自去。”
夏秋冷然一笑,伸手掠過腮邊的鬢發,說道,“姐姐,現在不是吵架指責的時候,你若是真想救小旋兒,得趕緊另外想法子才是。”
說完,抬腳邁著細碎的步子,異常優雅的朝著曾秀娥的臥房走去。
紅花不僅惱怒,眸子越發暗沉:“你給我站住!”
昨夜未睡好,又被夏秋這樣一氣,再加上腳上劇烈的疼痛,紅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前撲去。
“小姐……”還未等如雪跑到跟前。
紅花便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她睜開眼,太子君燁的眉眼清晰的映在眼前。
他明亮的麵孔上,綻放著溫和的笑容,一雙眼睛笑眯眯的望著他。
“初來丁府,便受到如此禮遇,真是受寵若驚呐!”君燁笑道。
“你是?”夏秋望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疑惑的問道。
“曾夫人在嗎?”君燁絲毫沒有理會夏秋,盯著紅花問道。
“你找姨母幹嘛?”
“都是我那個妹妹,前陣子出去玩,讓我來給曾夫人送一些字畫,這不,今日我便來了。”
親自送字畫?想必君燁的目的也不是這般簡單吧。紅花管不了那麼多,趕緊抓住他的胳膊,“你真的是太子?”
一旁的侍衛怒喝:“大膽!”
君燁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怎麼?你還質疑我的身份?”
“民女不敢,民女有一事相求,還望太子能夠答應。”
說完,立刻跪在地上。
太子伸手扶她起來,“起來說話。”
“還請太子能夠答應!”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什麼?先起來說話。”
紅花在如雪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
君燁看紅花站起來的時候有些吃力,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這腿怎麼了?”
“回稟太子,我家小姐在這站了半天,再加上左腳昨日被燙傷……”
紅花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君燁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夏秋。
夏秋聽說眼前的男子是太子,趕緊跑到曾夫人的臥房稟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