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
小旋兒躺在床上,口唇發紫,渾身瑟瑟發抖。
紫穀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小聲的哭泣。
大夫們站在旁邊,束手無策。
丁子喬來回踱步,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惶恐不安。
紫穀看到紅花進來,一個激靈站起來,仿佛見到了救星。上次便是紅花為旋兒施針,旋兒病情才得到緩解。
“姐姐,快救救旋兒……”
紅花仔細為旋兒診了脈,脈象奇特,比上次還要凶猛。
“大夫,你們可曾聽過苗疆蠱術?”紅花抬起頭問來為小旋兒看病的幾位大夫。
“苗疆蠱術是一種極其特有的毒,老身上次為少爺診脈的時候就發現了,隻是不知道此蠱為何種蠱?”
紅花掀開小旋兒的袖子,隻見手腕處不知何時剁了一條淡紅色的細線,這是中了蠱的標誌,顏色越深,蠱毒越強。
“旋兒中了蠱之後,我讓如雪翻了不少醫術,終於查到一種蠱跟旋兒的症狀吻合,這種蠱,若我沒記錯的話,是子母蠱。”
“子母蠱?”幾個大夫竊竊私語。
“此蠱一般會把子蠱放入身體內,而母蠱則控製著子蠱。”
“那麼,你可知母蠱在哪?”丁子喬插了一句話,問道。
“不知道。但是據聞這種蠱,母蠱亡,則子蠱亡,種蠱的人隻有把母蠱種在人體身上,才能控製子蠱。”
紫穀一聽,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旋兒!”
“旋兒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幹兒子,我一定會救他,你快起來。”紅花扶紫穀起來,哪知自己被關在地牢這麼久,身體太虛,一陣天旋地轉,差點癱倒在地。多虧了如雪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這種蠱毒若是一個月複發一次,極其有規律,就說明母蠱已亡。若是頻發發作,就說明母蠱未死。當務之急,便是找到攜帶母蠱的人,把這蠱毒解了。”
說來容易,可是去哪找種蠱之人。連被懷疑的清兒也毫無線索。
紅花看著可憐的小旋兒,用手輕輕拍打他的身子。然後繼續用針灸之法穩住他的心脈。
旋兒漸漸回歸平靜,一會兒呼吸便均勻了。
大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夫君,這下你總該相信不是姐姐下的蠱毒了吧?”紫穀看旋兒病情暫緩,立刻說道。
“一切都還是未知。地牢,你就不用再去了,從今往後,好好調理身體,旋兒還指望你來醫治呢。”丁子喬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緩緩開了口。
看著紅花虛弱的從房內走出去的背影,丁子喬的目光微微閃爍。他真的冤枉她了嗎,可是母親的死又怎樣解釋,臨死之前,隻有她一人在場,她對他的恨意從未消減,他怎能輕易相信她?
痛痛快快洗個澡,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在地牢裏的那十日,仿佛是一場夢,那個夢裏沒有曾秀娥陰險的嘴臉,沒有夏秋故作可憐的惺惺之態,也沒有丁子喬森寒的雙眸……想來,在地牢裏的那些時日,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今日外麵的陽光格外明媚,紅花伸了伸懶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如雪踏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過來,一臉的憂愁。
“如雪,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小姐……”如雪立刻跪在地上,“奴婢知錯了,還望小姐責罰。”
“知錯?你做錯了什麼事,先起來說話。”
如雪把若離前往蘇家別院的事詳細說了一遍,紅花緊緊蹙著眉頭,一言不發。
“奴婢現在後悔了,不該幫若離姑娘進入狼穴,如今……如今沈莊主就要娶親了。”
“娶親?怎麼這樣快?”紅花一聽,立刻站了起來。
如雪低著頭,不敢看紅花的臉色。
“想必他是因為若離與蘇明良在一起,所以才著急娶親,讓若離看看自己沒有她也可以過的很好。隻可惜,這種做法,傷了情真意切的三個人。”
“就如司徒公子當初娶了納蘭小姐一樣嗎?”如雪怯怯的說道。
紅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莫要胡說。”
“眼下,可如何是好?”
“咱們現在出發去司徒府,我去找司徒正南,讓他幫忙一二,先見若離一麵再說。”
司徒府。
紅花一眼便望見司徒正南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站在庭院裏,逗弄奶娘抱著的孩子。
“這孩子長的可真快呢。”紅花湊過去,笑著說道。
司徒正南看見紅花來了,唇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了。”
紅花喃喃自語:“是呢,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你比之前又瘦了很多,肯定又沒有好好吃飯吧。”
“公子不知,小姐剛從地牢裏出來。”
司徒正南雙眸微眯,一臉的擔憂,“該死的丁子喬,又沒有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