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什麼也看不清。
一個人明明站在她麵前,近在咫尺,可是她卻怎麼也無法觸碰到他的臉,看不清他的麵容。
總覺得,那個人看著她的時候一連的擔憂和憐惜,在她耳邊輕輕歎息。
頭很痛,渾身也是痛的。
緩緩的睜開眼睛,房間內空無一人。
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怎麼會在這裏……”腦子裏湧現出各種疑問,紅花用力錘了錘自己的頭,強迫自己想起來,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她變得更加惶恐,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腦袋裏仿佛有無數個銀針插在上麵,越是努力去回憶,越是痛不欲生。
一抹修長的身影聽到尖叫聲後,趕緊閃現。
他急急的抓住她的胳膊:“你終於醒了?”
紅花捂著頭,惶恐的問他:“你是誰?我是誰……”
司徒正南趕緊對如雪說:“快喊齊大夫進來……”
齊大夫蹣跚著步子走進來,這兩天為了喚醒紅花,他也是累極了。
現在她終於醒來,卻記不住自己是誰。
齊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公子,我們出去說吧。”
紅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夫,你們別出去,就在我麵前說,不管怎樣,我都要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
齊大夫拍了怕她的腦袋,“丫頭,你失憶了,可能是以前經曆了太多的傷痛,所以這些回憶你不願意記起來,等有一天,你自己能夠說服自己的內心時,或許就會好了。”
紅花對這句話的理解模棱兩可,“傷痛的回憶?那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
司徒正南把她擁入懷裏:“你是離兒,曾經是醉仙樓的花魁,現在是我司徒正南的妻子。”
“你的妻子?”紅花疑惑的看著他。
“對,你是我的妻子。對不起,我沒能好好照顧你,才讓你受傷失憶。”司徒正南緊緊的擁著紅花,試圖讓他對自己的這番話深信不疑。
若是以前真的太過痛苦,那麼就給你一個身份,我們重新開始吧。
站在一旁的如雪看到這個場景,淚水盈滿了眼眶,她在一旁說:“是的,小姐,你是司徒公子的夫人,我是你的貼身丫鬟如雪。”
“如雪……”紅花緩緩的從司徒正南的懷中抬起頭,看到紅著眼睛的如雪,對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或許,他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曾經是醉仙樓的花魁,為了與司徒正南廝守在一起,惹怒了老鴇,於是他們便派人追殺,自己意外受傷失憶。
“我叫離兒……離兒……”腦海裏突然出現另外一個姑娘的臉,那個姑娘跟自己有幾分相像,甚至連名字似乎都跟自己很像。
“我是不是有一個朋友,叫若離……”
司徒正南一怔,她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忘記了,有些姓名和場景或許還是能夠記住的,“對,她曾經是煙雨樓的姑娘,叫若離,是你的好姐妹,前不久已經去世了。”
紅花一聽,略顯傷悲,淡淡的“噢”了一聲,便端坐在凳子上發愣。
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說不出來。
司徒正南與她十指相扣,安靜的看著她的眼睛,“離兒,失憶之前,你曾對我說過,讓我帶你走。那麼,現在你來告訴我,你最想去哪裏?”
紅花撓撓頭,“讓我好好想想。”
若眼前的人是自己真正所愛的人,即使失憶,他說帶她離開,她應該會雀躍歡喜,為何此時的自己卻有一絲淡淡的憂傷呢。
“不如,一切都由我來安排可好?”司徒正南眼神灼灼,看著紅花。
紅花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好,一切都交給你吧。”
在床上靜養了小半個月,身體差不多完全複原。紅花坐著馬車一路顛簸,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山頭,這個山頭與她養傷的鎮子不算太遠,聽如雪說那個鎮子特別偏僻,很難被人找到,那麼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恐怕更難讓人找到吧。
她的麵前,是一個用籬笆圍城的院子,院子裏種滿了各種鮮花。小院的背後,是一片桃花林,正值春天,桃花的花瓣隨風飄蕩,美的耀眼。隻是,這桃花與梅花何其相似,為何在某個瞬間,她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院子的中央,搭了一個秋千。細碎的陽光和漫天的花瓣交織在一起,紅花輕輕的坐在秋千上,閉上眼睛,呼吸新鮮的空氣,感覺置身於仙境。
司徒正南在身後輕輕晃動秋千,“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