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喬順著聲音走了過去,紅花披散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在背後,雖然戴著麵紗,清爽怡然的神情仿佛未被任何塵世汙染,臉上的笑容也很恬淡休閑,她側著臉小聲的跟紫穀耳語,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她們的模樣仿佛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莫非,紅花已經恢複記憶了。
還未等丁子喬走近,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林景凡低沉的說道,“將軍,屬下有事稟報。”
丁子喬轉身對身邊的沈花菱說:“你先回去吧,切記,先不要告訴大家我眼睛已經恢複了的事。”
沈花菱聽話的點頭。
林景凡臉上傳來一陣驚喜,隨即高興的說道,“將軍,您的眼睛當真看的見了?”
丁子喬眸子微眯,“已經好了,有什麼事快說。”
“這……將軍讓我暗中盯著曾夫人,這幾日我見她出入司徒府比較頻繁,剛才見她與司徒睿大將軍一同去了一家茶樓……”
“他們倆怎麼會經常在一起?”
“據屬下所知,曾經離兒姑娘被困的煙雨樓就是曾夫人一手開起來的,她的背後便是司徒睿大將軍一直在撐腰。曾夫人還開了一家賭場,也是司徒睿將軍為她撐著……他們的關係……”林景凡欲言又止。
“說下去!”丁子喬臉上浮現一抹不悅之色,冷聲說道。
“據屬下所知,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丁子喬眼中浮現一絲冷光,“好,我知道了,繼續調查。”
丁子喬並不是不知道曾姨母與司徒睿的關係非比尋常,不然,司徒睿對自己也不會百般照顧,大約全是看在姨母的麵子上,他不想靠著裙帶關係往上爬,隻要對他們丁家沒有危害,隻要對他在乎的人沒有危害,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去。
夜晚,寂靜無聲。
自從丁子喬眼睛失明之後,幾乎再也沒有來過書房,所以很多時候,紅花便在入夜的時候悄悄潛入書房,拿了一卷又一卷的冊子仔細的看。看到不明白的地方還會用毛筆輕輕的做個記號,再參考其它的文獻弄懂其中的含義。
古代的文字有些複雜,雖然她小的時候就跟父親讀了很多的書,但是古文博大精深,還是有很多需要滲透的地方,特別是一些醫書,更是要好好琢磨。丁子喬雖然不懂醫術,但是這書房裏竟然有不少醫術,以前她從未仔細觀察過他的書房,自從丁子喬失明後,這裏便成了紅花的天下,偶爾得到的幾本醫書,對她來說也是碩大的收獲。
與往常一樣,紅花安靜的坐在軟榻上看書,眉頭皺成一團,最近她一直研究子母蠱,剛巧丁子喬的房內就有研究此類的醫書。曾老夫人和小旋兒都是中了此蠱,紅花一直想要研究此蠱的解法和種法,看是否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這個謎團,越解越亂。
正在努力思索的時候,房內的蠟燭突然熄滅了。紅花心裏猛的一驚,剛準備站起來,哪知在軟榻上坐的時間太久,雙腿已經發麻,根本支撐不了她身體的重量,就在她快要摔下去的一刻,一個有力的胳膊勾住了紅花的腰肢,用力一拽,她的身子平穩的靠在了一堵溫暖的人牆上。
紅花條件反射的推開眼前的人牆,屋內漆黑,她低聲問道:“是誰?”
眼前的人沒有說話,隻是更緊的抱住她。
紅花大驚失色,試圖推開他,“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話音微落,一個霸道的吻落下,熟悉的氣息傳來,即使屋內漆黑,她完全看不到眼前人臉,也知道這個人是與她有過切膚之親的丁子喬。
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她永遠也忘不掉。
紅花抬起眸子,沉醉在這一刻。屋內雖然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甜蜜。這是第一次,她那麼安靜坦然的接受他的吻。
心裏竟然浮現了從未有過的篤定,這一刻心裏沒有任何不安,滿滿的都是充實,她認定了這個男人,不管生老還是病死,她都會跟著他,不離不棄。
“子喬……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我願意跟你好好相處,我們會有孩子,他們會喊我們爹娘。”紅花動了動唇,小聲的說道。
丁子喬更用力的抱緊她,這力道幾乎讓她窒息。
“紅花,我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我的眼睛也已經恢複正常,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今天對我來說,也是一個驚喜,謝謝你願意說這樣的話。”丁子喬由衷的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