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尋曾經囑咐過,叫霍娉婷幹脆請幾天假,最近幾天不要上班。

霍娉婷嫌她誇張,照舊來公司上班。不過沈夢尋的話,她也聽進去了,下班後絲毫不敢閑晃,早早返回別苑。最近兩天倒也平安無事,到第三天也沒有異樣,她緊繃的心弦漸漸放鬆。

隻是夢境裏最後那句沒有說完的話,令她很在意。夜裏,她抵不住好奇心,把錦囊留在抽屜裏,沒有放回枕頭下。她想重新回到那個場景,聽完最後那句話,卻再也沒有做夢,倒令她很是疑惑。

不如問問沈夢尋?

算算日子,三天快要結束,古言該回來了。不知道他族裏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最近幾天她回去以後,抱著姥姥的劄記,功課半點都沒有落下;白天工作的間隙裏偶爾走個神,隻顧著惦記夢境,沒多少工夫想他。眼下算完日子,才覺得念得慌,連時間似乎都變慢了。

下班後,霍娉婷照例早早收拾完,打算直接回去。剛走出辦公樓,聽見一個綿柔的聲音:“你就是霍娉婷?”

她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色彩鮮豔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脖頸,額間一點美人痣,嬌憨之中別有魅惑滋味。她抄手倚在路邊的蘭博基尼邊,嘟著粉嫩的紅唇,斜眼瞧著霍娉婷。

美女配名車,明明是惹眼的風景,隨便擱哪裏都能賺翻眼球。可她倨傲的神情令霍娉婷很不舒服,沒有直接答應,反問她:“你是哪位?”

少女無視她的問話,揚起尖細的下巴,眼神在她身上滴溜一轉,聲音軟綿綿的,說出的話卻極刻薄:“遲鈍無腦、姿色平平,哪裏值得言哥哥惦記?”

言哥哥?

霍娉婷心裏一動,眼神微瞥,看見遠處尹言和幾位同事出了辦公樓,說說笑笑地走過來,少女眼神都不帶飄一下。霍娉婷頓時明白:她的“言哥哥”,不是尹言。

看來是指古言。霍娉婷從未聽古言提起,他有個妹妹。

一時間,她心頭百味陳雜,數般念頭閃過,驀地想起沈夢尋的警告:“三天之內,如果他不回來,就別惦著了。”

——別急,情況還沒弄清楚呢。霍娉婷暗自警告自己,定定神,衝少女微笑:“你是古言的妹妹?”

“你聽好,以後不許纏著言哥哥。”少女趾高氣昂地命令,“以前我在閉關修煉,以後我會陪著言哥哥,你離他遠一點!”

霍娉婷先是愕然,繼而失笑:“我沒有纏著他,是他纏著我。”

她原本想同少女好好講話,畢竟是古言的熟人。可是少女這副模樣,倒像是瞧上了古言,跑過來宣告主權一樣。

霍娉婷暗想:她應該好好感謝白洛。數年共事,白洛隨時燃燒的八卦之心,讓她飽受各類八卦浸染,受益頗多,乃至此刻她被狗血淋上頭的時候,依然能夠如此鎮定,甚至有心思看熱鬧。瞧,那少女跟個小刺蝟一樣,氣乎乎地瞪著眼睛,被她一句話激得快蹦起來了,多有意思。

如果白洛在場,一會搖頭而歎:段位不夠啊,回去煉煉火候再來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