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人群,古言拿著木牌走到景沫藍身邊,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
景沫藍睜開眼,準確鎖定霍娉婷的方向。
她對這兩人的事不太讚同。奈何霍娉婷自己想得清楚,願意跟著古言;古言也一直寵著她,連這種跑腿的小事都樂意替她代勞。景沫藍身為局外人,不好多嘴,保持旁觀的態度。
霍娉婷心虛,沒敢跟她直視,衝她揮揮手示意。算起來,景沫藍對她有半師之誼,性子雖然傲慢,心地卻不壞,見多識廣,身手功夫了得。霍娉婷如今摸著修習的門檻,挺願意跟著她繼續學習。可惜她每次來去匆匆,不一定有時間教她。
景沫藍遠遠衝她點頭,接過古言遞來的木牌,放進腳邊的背包裏,摸出一個紅布包好的小玩意交給古言。
古言回來後轉交霍娉婷,說是景沫藍給她的。霍娉婷喜出望外:不但沒有挨罵,反而另得一件新的寶貝。她打開一看,見是一把三寸長的桃木劍,哪怕不知道用處,仍然珍重地收好——景天師給的東西,豈會是凡物。
旁邊何東升百無聊賴,重新湊過來說閑話,才聊兩句,場內他的領導回過頭,示意他過去說話。何東升一百個不情願,腳步磨磨嘰嘰的,倒叫霍娉婷看得好笑,抿著嘴偷樂。笑意剛爬到嘴角,那位年過半百的領導忽然扔下身邊人,大踏步走到這邊,分外謙恭地招呼:“古先生幾時來的?”
古言對外人向來沒什麼耐性,神色淡淡的:“剛到。”
此時儀式即將開始,易振國入場後,一眼掃過場內人群,沒有見到沈夢尋,隻見到霍娉婷等人,知道沈夢尋把入場券送給她,心裏很不高興。他這樣的人物,喜怒都不會表現在臉上,按捺著情緒,笑嗬嗬地跟省裏來的領導寒喧。才說到一半,領導忽地扔下他,走到霍娉婷身邊去,倒令他吃了一驚。
那位年過半百的老領導清楚古言的性子,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種場合,見他緊緊握著霍娉婷的手,霍娉婷一副懵懂模樣,幾乎在瞬間明白過來,和靄可親地跟霍娉婷敘話,問她叫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的,還客客氣氣地邀請她去家裏喝茶。
霍娉婷有些摸不著頭腦,規規矩矩地答話。她記得老人是何東升的領導,瞥眼看過去,見何東升張大嘴,同樣很吃驚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老人順著她的目光,看見旁邊的何東升,伸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表情更加和靄:“小何啊,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你可要多走動走動,多向人家學習。”
話裏話外的意思,何東升聽得明白。他能混到今天的地步,也是人精一個,迅速收拾表情答應。官麵上的彎彎繞繞,他不喜歡,卻不是不懂。領導先向古言招呼,隨後才跟霍娉婷搭話,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說要他多走動學習,分明是在提點他多跟古言走動。
最吃驚的要數易振國。
當初因為沈夢尋,他跟古言見過幾麵,還一起吃過幾次飯,早早把他定義成“難成大器的毛頭小子”,沒料到竟然有這麼大麵子。要知道,這位老領導看見景沫藍時,都鎮定得沒有任何表示,看見古言居然話都講完就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