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那對囂張無禮的少年少女時，不止是古言，連霍娉婷的臉色都開始晴轉陰。
彼時古言貼在她背後，手把手地教她張弓搭箭，細致地指點如何站位與瞄準、肩臂如何發力。興趣正濃時，旁邊傳來一句挑剔的抱怨：“這麼破爛的弓箭，根本不能用嘛！”
破爛？景區內遊客無數，每天眼多手雜，拿普通的弓箭擺出來，滿足玩客們的獵奇心理就夠了。偶爾疏忽丟失或者損壞兩支，隨時補充新的，也不會引起大的糾紛。真要拿出罕見的精品，平時的保管與養護就是一大筆費用。管理人員又不傻，這筆帳還是算得很清楚，哪能做虧本生意？
霍娉婷微微皺眉，下意識地轉頭，就看到那對熟悉倨傲的麵孔。
她不想生事，依著古言教的訣竅拉開弓，瞄準架上的布偶熊。按照規則，必須把布偶熊從架上打落才能抱走。布偶熊體積較大，但是想把它打落，隻能瞄準頭頂。那裏有一片薄木板，約五公分高、二十公分長，是防塵袋的主要著力點，射|中它後布偶熊便會掉落。
霍娉婷摩拳擦掌地比劃半天，架勢學得有模有樣。隨後古言稍稍退開半步，她搭好箭支，嗖地一箭飛出去——偏了，箭支僅擦著獎品架的邊沿。
古言笑著鼓勵：“摸著邊了，繼續。”
凡人姑娘力氣弱，能讓箭支飛出去，不在半途掉落就算不錯。霍娉婷第一次接觸弓箭，成績可以說是相當好。得益於她的勤快修習，她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多了。
霍娉婷搭上第二支箭，這回射|中布偶熊的肚子。每根箭支都是圓頭，傷害力比較低，加上防塵袋足夠結實，沒有損壞裏麵的布偶熊。第三回她重新調整角度，箭支挨著布偶熊的耳朵穿過去。第四支成果喜人，碰到薄木板的邊沿。
可惜她畢竟是個姑娘，力氣有限，第五支箭離弦時，手腕微顫，飛出去的箭支直接從獎品架頂端飛走，離目標偏得厲害。第六支時，她肩膀手臂發酸，張弓時覺得分外吃力，射|出去的箭支落到布偶熊的腳上。休息片刻後重新上陣，最後四支箭的成績也不理想。
幸好開始就訂了兩輪的箭支。霍娉婷有些失望，把長弓往古言手裏一塞：“給你。”她回手指向布偶熊，神色間不自覺露出兩分嬌蠻：“我要那個。”
古言幽幽望著她，破天荒地向她討賞：“拿到後我有什麼好處？”
霍娉婷微愕，意外他居然沒有一口答應，目光再往布偶上一轉，心頭登時明白幾分：這家夥，連布偶的醋都吃！
她忍不住笑起來，扯著古言的手指輕輕一勾：“辛苦下，回去給你捏肩捶背。”
古言眼睛一亮，態度立刻變得殷勤起來，麻利地拉開架式，搭箭上弦。明明是同一張弓、同樣的箭支，到他手裏立刻煥發出不同的氣勢。他容貌俊秀，動作迅速，幾乎略過了瞄準的過程，眨眼間箭支呼嘯飛出，呯地擊中那塊最關鍵的薄木板，恰恰紮在最中央的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