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霍娉婷對於案件的介紹,他思索片刻,很快問她:“既然沒有確切的證據,那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兩樁案件存在關聯、應該是一樁案件?”

霍娉婷以為他沒有聽明白,詳細解釋:“無論是失蹤案,還是連環死亡案,都沒有目擊證人,線索少得可憐,受件人之間沒有共同點,都是事後很久才被發現。何況案件前後這麼長時間,壓著無數沉甸甸的人命,居然沒有引起關注,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最關鍵的是,古言和沈夢尋明明知道些內情,卻出奇一致地阻止她,不想讓她牽涉其中。

喬嘉悅聽到這裏,笑了笑,糾正她道:“別把凡人想得太簡單,他們厲害著呢。”顧慮到霍娉婷的身份,他隻說了一句,很快轉回到案件的話題裏:“警方把它們列做兩樁案件,肯定有警方的理由。為什麼不順著警方的思路?”

一句話問得霍娉婷當場愣住:它們本來就是兩樁案件?

她側過臉望向吳子惜,發現她神情未變,似乎早就想到這種情況。她認真回憶一番,發現古言和沈夢尋查探許久,幾乎各忙各的,從未明確提過說兩件案件是一件,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覺得,兩樁案子存在關聯,陰暗沉重、線索雜亂,還跟馮墨的陰謀牽扯到一起,繼而想當然地誤以為是一樁案件!

可是,如果它們確實應該分做兩樁案件,案件的原因又是為什麼?

想到那樣殘暴的凶徒至少有兩個,她忍不住頭皮一麻。

凶徒不止害人性命,連魂魄也不曾放過,到底是什麼東西?

——難怪古言和沈夢尋能達成一致,堅決不想讓她涉入。霍娉婷想得頭都大了一圈,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吳子惜拍拍她的肩膀:“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清楚。今天折騰這麼久,早點休息吧。”

畢竟做了許久的神明,她其實相當敏銳,料到馮墨遲早會找她取山神的祝禱之力,提前數日就跟裴雪意約定聯絡方式,並安排她搬出小區。趁著霍娉婷給古言打電話報平安時,她也在叮囑裴雪意注意安全。她離開太久,會影響裴雪意的運勢,盡快回去比較好。

喬嘉悅看時間確實不早了,識趣地離開。

霍娉婷一整天都繃緊著神經,被吳子惜一說,確實累了,便沒有挽留,喊了十七回來,洗漱完直接睡下。

第二天,她是被一陣奇怪的哭聲驚醒的。那聲音細細的,比蚊子叫的聲音還低,委屈又憋悶,偏偏直往腦袋裏鑽,吵得她不得安生。霍娉婷鬱悶地翻個身,爬起來揉揉眼睛,心煩地問:“誰在哭?”

聲音頓時更委屈了,可憐兮兮地控斥:“嗚嗚主人你不記得小白了嗎?”

小白?

霍娉婷依然處在半糊塗狀態裏,腦袋裏像是生了鏽,鈍鈍的,半天沒想起來“小白”是個什麼玩意兒。昨天她帶著吳子惜傳進妖族,即使有信物,仍然耗費許多元氣,一夜工夫根本補不回來。

順著聲音望過去,結果望見一副雪白的骷髏,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正對著她,嘴巴咧到耳朵根的位置——耳朵自然沒了,隻有慘白滾圓的頭骨,堪與恐怖片媲美。霍娉婷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瞬間嚇醒了: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麼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