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你既然從此間逃離了去,那就逃的再遠一些吧。但願此生,你我再不相逢。
一陣細微而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寧遠又變回冷血無情的天字第二號殺手,隱身到石門之後,右手扣緊了一枚一掌長半寸寬形若柳葉的匕首。
顏如玉在石屋周圍撿了一些幹柴,也騰不出手敲門,直接就往石屋裏去了。但願寧遠已經自己離開了。
顏如玉的腳剛跨進石屋,寧遠出手如電,柳葉狀的匕首直接抹向顏如玉的側頸。顏如玉哪裏料到門後會有人,驚叫一聲,懷中抱著的柴火掉了一地。接著又是一聲痛呼,有塊柴火正砸在腳麵上,痛得顏如玉隻跳腳。
在出手的一刻,寧遠已經發現進來的正是顏如玉,震驚之餘,身體早就做出了反應,虛晃了一招便收了手。
“青兒……”寧遠輕喚了一個名字,又變得麵如寒冰,徑自坐在石床上,閉眼打坐不再看顏如玉。
顏如玉跳腳了半天,終是任命的將柴火撿起來,堆到石屋中間得火塘旁。野外生存的基本技能顏如玉還是有的,隻是現代知識的運用也得有現代工具的輔助。麵對一堆幹柴,除了最原始的鑽木取火,顏如玉竟然想不出其他可行的辦法。
鑽就鑽吧,搓了有半小時的木頭,顏如玉的手酸痛不堪,也沒將柴火引燃。
寧遠微微的歎了口氣,自石床上下來,彎下身子在石床下一摸,竟然摸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油紙包。拿著紙包走到火堆旁,輕手將紙包打開。
顏如玉就像是被貓堵到了牆角的老鼠,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天曉得這個冷酷殺手要幹嘛,這紙包裏藏的不是毒藥或者蠱毒吧?
出乎顏如玉的意料,紙包中既不是毒藥更不是蠱毒。寧遠完全無視掉了顏如玉,從紙包中拿出了火石,又拿出一點鬆毛,重新整了下顏如玉撿回來的柴火,隻片刻就生起一堆火。
寧遠將火石和剩下的鬆毛又重新包好,依舊放在石床底下。隨手撿了根細些的樹枝,將火堆攏了攏,挨著顏如玉坐了下來。
許是因為火堆帶來的溫暖,許是因為寧遠剛剛那些熟練的動作帶來的祥和感,許是因為石屋中彌漫起的溫馨氣氛,顏如玉的身體漸漸放鬆起來,雙手抱膝,側過頭去看火堆旁的寧遠。
一身紫衣髒汙不堪,麵上多處青紫傷痕,發髻亦是散亂不堪,身上那股子濁世佳公子的氣度確實一分未減,顏如玉不由得看癡了。也許,就在他做最殘忍的事情時,身上依然也會有這樣的一份氣質吧。
一見鍾情這種事顏如玉是從不相信的,但是還有個詞叫眼緣,自己同寧遠的緣就是從那一眼開始的吧。
寧遠好似沒有覺察到顏如玉的注視,將火堆又攏了下,抿了下唇,終是開口道:“我原是有個妹妹的……”
顏如玉已經在心中對寧遠開口的話尋思了千萬種可能,就是不曾想到寧遠會自己爆料,說起自己的家事。顏如玉自然是個很好的聽眾,不發問,不打斷,安安靜靜的聽寧遠講述。
石屋中安靜溫暖,除了偶爾火堆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就隻剩下寧遠的聲音在緩緩的流淌。
“父親生在書香世家,當年也是淮陽有名的才子。母親原是大戶人家庶出的小姐,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是方圓百裏內出名的美人。淮水上才子遇佳人也算是一段佳話。”說到此處寧遠想起了自己同顏如玉的第一次相遇,唇角輕彎。
顏如玉現在隻覺得後背有個地方奇癢難耐,好像有條某種腳特別多的蟲子在哪裏爬。偏右不忍心打破石屋內溫馨的氣氛,拚盡全力的忍耐,雙手死命的抱住膝蓋。
“父親上門提親,母親的家人看不起父親家小門小戶,想要將母親嫁給當時的權貴做小。父母親就決定連夜私奔,母親的家族斷容不下這種事情發生的,報了官,說父親拐帶了母親。父母親無奈隻能躲到深山之中,做了獵戶。”以父親的才學,入仕為官不是難事,以母親的家世,一輩子必定榮華富貴,能夠為了對方犧牲的他們一直讓寧遠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