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飛小心的替顏如玉拍著背,關心道:“你總是這般毛躁。總不讓人放下心來。”
顏如玉一把推開柳葉飛,滿眼怒火的瞪著他,努力壓抑了咳嗽道:“你既然是要殺我了,就不用再這般假惺惺了。”
“柳葉飛”竟然笑了,一開口卻是嶽煜麒的聲音:“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如何認出的?是因為他遞過來水壺的手上戴著的淡淡香味,是因為他幫著拍背時的溫柔動作,是因為他說話時的關心語氣,還是因為他身上戴著的一種說不清楚的淡淡氣息?顏如玉自己都不知曉是如何認出的,又如何去回答嶽煜麒。
“你那三箭已經將我心中對你的好感都射殺殆盡,自此,我們隻是陌生人。”顏如玉害怕想起那種刻骨的悲傷絕望,隻能將自己的心藏到一片尖刺之中,不斷地告誡自己這個男人當真再不值得你留戀了。
嶽煜麒的眼中閃過一抹悲痛,不願相信顏如玉當真就能這樣輕易的放棄了兩個人的感情。“皇後的位置我一直留給你,我是一國之君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顏如玉冷笑,好一句身不由己。隻一句身不由己就能解釋你對我的無情,你對我的舍棄?隻一句身不由己我就應該吞掉所有的難過委屈重新投入你的懷抱?嶽煜麒,你太自私,而且太看輕我了。
“嗬,我倒是不曉得你哪裏來的這種自信。天下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麼?你做不到的,有許多人都可以做到。”顏如玉靠在土坡上,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帶著能征服天下男人的自信。
“你是說狼主白顏麼?還是我那個戰神弟弟嶽峻麒?我說過,若是你的心中有了其他男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嶽煜麒的怒火終於被顏如玉撩撥起來,一手掐住顏如玉的脖子,周身殺氣凜冽。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顏如玉毫不畏懼,眼中怒火噴湧,藏在怒火之後的是無盡的悲傷。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偏生要彼此折磨呢?
大地忽然傳來一陣隆隆的悶響,顏如玉麵色一白,這是青陽的騎兵衝鋒帶給大地的顫動。嶽煜麒的臉色也變了,殺氣更加猛烈,五指的指甲刺破了顏如玉脖頸的肌膚,殷紅的血蜿蜒而下。
“賤人!這是你的報複麼?”嶽煜麒終於忍不住,吐出惡毒的言辭。
顏如玉心中悲涼一片,不願再去解釋,冷笑著看著嶽煜麒,心中後悔不已,這就是自己當初愛上的男人麼?
青陽的騎兵很快就到了跟前,將嶽煜麒和顏如玉團團圍住,領兵的人是見過顏如玉的,顧忌著顏如玉,青陽大軍隻將顏如玉和嶽煜麒圍住,並未下殺手。
領兵的將軍用不太熟練的漢語朝著嶽煜麒吼道:“放了我們的大妃!饒你不死!”
“你這女人可真有本事啊,才幾日就能將青陽的狼王迷得團團轉。朕當初是被蒙了心,竟會愛上你這般水性楊花的女人。論姿容你算不得絕色,是怎樣迷住狼主的?莫非你的技巧高超無比?”嶽煜麒見不得還有男人如此維護顏如玉,受傷之後亦不想所愛之人好過一點。
青陽騎兵分出一條路來,白顏騎著踏雪從後方前來。瞧著被嶽煜麒掐住脖子的顏如玉一陣心疼,看向嶽煜麒的目光充滿憤怒和蔑視。
“你若是條漢子,咱們便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草原男子向來行事坦蕩,最瞧不起的就是隻會耍手段,威脅婦孺的小人。
“哈哈哈哈……你們這麼多人圍攻朕一人就是英雄了?若是不想她死,立刻給朕準備一匹快馬!”生死一線的時候誰會去想什麼英雄所為,一個刺客殺手的字典中從沒有卑鄙兩字,隻看結果。
白顏揮揮手,一個親兵跳下馬,將馬牽到嶽煜麒身前。
打鬥的聲音忽然響起,時不時能聽到青陽騎兵的慘叫。一個紅衣女人竟然獨自從青陽騎兵的後方殺了過來,一人一劍,帶著絕然無畏,一點點向嶽煜麒的方向殺了過來。
是阿鏡,絕美的臉龐上沾染了點點猩紅,猶如從地獄走來的鬼母,眸中閃動著堅定,握劍的手從未猶豫過。
白顏揮揮手,傳令兵吹了一聲號角,青陽騎兵不再同阿鏡纏鬥,讓出一條路。阿鏡也不戀戰,搶了一匹馬,直接闖到陣中嶽煜麒的跟前。
瞧見嶽煜麒安然無恙,阿鏡無聲的笑了,終於放下心來,一身紅衣如血,帶著從不曾動搖的決心,此生她的一切都是屬於心中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