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行禮,謝絕道:“多謝公子美意,隻是我還需趕路進城,若是遲了城門關了可就麻煩了。”
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猶豫不定地望著我,最終開口:“如此看來,隻能與佳人擦肩而過了。”轉而歎息一聲,“姑娘慢走。”
我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又覺得有些冤枉,我之所以會誤闖這櫻花林還不是因為被那個人的琴音攝住了心神,遂又轉身望向玄衣男子,“公子日後還是不要在這裏彈這種容易攝人心魄的曲子,若是傷了人可不大好。”
他將目光從玉簫上移開,慵懶地抬起頭望了我一眼,卻是目光如炬,就好像是帝王般睥睨一切的眼神,發出強大的氣場。
我與他對視著,可他的眼眸太過深邃,我什麼都看不出來,隻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樣,終於還是我先低下頭來,不敢再對上他的目光。
許久,他終於將視線重新移到了手中的玉簫上,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才驚覺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
白衣男子也是輕舒了一口氣,為了替我們解圍,改而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姑娘放心,在下一定謹記。”
剛剛被他的目光嚇失了神,仍然心有餘悸,現在隻想趕快逃離這裏,未及應答我便轉身離開,逃也似的快步走向來時的那條小路。
一路走來並未見有什麼岔道,沿著小路在林中轉了許久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趕了一天的路已是累極,現在又在這櫻林走了一個時辰,早已力竭聲嘶,見四下裏無人,我索性直接坐在路旁的草地上。
日暮蒼山遠,四周櫻花飛舞,我現在卻無力欣賞這美景,望著這片雪白的世界,我隻能惆悵著究竟如何才能走出去。
心裏又不覺開始埋怨起那彈琴之人來,想起剛才他看我時的眼神。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深邃的目光裏不僅僅是驚豔,還有一閃而過的殺機,輕蔑的笑好似在嘲諷我的不自量力。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對我那麼大的敵意,如果剛剛我繼續待在哪裏,可能就真的見不到今晚的夜色了。
想到這裏我也鬱悶不已,隨手不耐地將飄落到身上的花瓣撣了撣。
後方的林間傳來一陣輕微的樹葉搖動聲,我轉頭望去,隻見那白衣男子站在一棵樹上,錦簇擁圍在他的身旁。
不得不承認,除了不及剛剛那個玄衣男子俊朗外,他確實是長得十分好看,那俊逸的臉絲毫不亞於身畔的櫻花。
“怎麼過了一個時辰,姑娘還沒離開這兒?莫非是舍不得這美麗的櫻花,還是舍不得離開在下?”
心裏有怨氣卻無處發泄,我也不想再搭理他,直接轉身準備繼續走。
“姑娘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是再走上十天半個月你也是出不去的。”
想到之前確實是一直在這兜圈子,我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他,他繼續說道:“這櫻林乃是令狐前輩依照五行之術親自布下的陣法,因時而變,任何人擅闖這裏都隻能被困死在這林中做花肥罷了。”
令狐前輩?機關術天下第一的令狐迂?他老人家早就去世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