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仙離別佳人,也不回家,就在這杭州城裏擇了個客棧住下。
一夜隻在屋裏發愣,偶爾傳出陣傻笑,惹得隔壁客房住客直呼鬧鬼,三番五次過來敲門咒罵,可惜許仙哪裏理他,隻管叫外頭喧嘩好一陣之後才沉寂下來。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臨退房時,掌櫃的還特意瞧了他好幾眼,暗道:平白壞了這身好皮囊,原來是個瘋子。
他也不理會,直接出了門來,尋著昨日路線,一路到了那清波門雙茶巷財神廟前。
果然見對麵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坐落於拐角之處。
“何苦來哉。”單看周邊環境,這破舊的財神廟,往來了無人煙,顯然破敗許久,又怎麼會有那莊嚴府邸建在此處呢。
許仙搖了搖頭,“縱然誆我,也是好意,隻是好男兒安能受此劫!我若娶你,必定八抬大橋,風光過門,許你一世幸福,不再叫那劫難加身。”
於是上來重重扣門。
“誰啊。”
也不知是這仇王府天生如此,還是那白娘子法力通玄,竟然叫這白日鬼行,還不**森之氣。
隻是許仙一身道行,終究不露半分,單憑肉體去觸,也叫這一目障葉無所遁形,但心中卻無一絲怨恨,相反滿滿皆是真情。
“必要叫娘子今日以坦誠之心待我,卿不負君,君莫敢相忘!”
正眉頭緊鎖,思考之間,門開了,那五鬼之首的白福穿著家丁服飾,一瞧來人,先惡三分。
等聽到許仙自報家門後,臉色劇變,趕緊帶著笑,“原來是許公子來了,快快請進。”
一路將他引到大堂,又趕緊去請青姑娘。
原來他得了囑咐,若是許仙來了,必定瞞著白姑娘,不許叫她先行接觸,而是小青要先行試探一番許仙,莫要叫姐姐輕易上了他的當。
這一葉障目之法,對付常人,自然無往而不利。
隻是在許仙眼裏,這仇王府事無巨細,皆在他掌控之中,更兼修行了佛法,對付陰晦之物最是敏感,那白福還未近身,便被他察覺,隻是礙於麵子,不好發作。
暗想雖有主仆之分,但是周遭淨是鬼物,也不快活,再加上這殘壁碎石,無所遮掩,若是與白娘子在一起卿卿我我,豈非淨被他人瞧在眼裏?
心中更堅定獨立出來,開間藥鋪賺取些銀兩,好叫白素貞也享受一番人間的美妙。
“若叫如此溫柔賢惠女子留下遺憾,才是這世最大的悲哀吧。”許仙長歎一聲,將那軟弱退縮心思盡皆吐去。
等小青出來一瞧,隻見許仙整個人的氣質更顯英氣勃發,那俊逸不凡的身姿配上一臉堅毅,何止是讓白娘子動心,連小青都隱隱為之傾倒,但很快便驚醒過來,暗地裏望向許仙的神情都有幾分不對了。
“見過小青姑娘,怎麼不見你家小姐呢?”許仙見她出來,笑臉相迎,客氣的問道。
“我料是誰,原來是許公子來了。”小青換上一副笑臉盈人,似乎絲毫不以為意。
原來隻這一會功夫,便想出計策,硬起心腸要斬斷許仙和姐姐的聯係,於是伸手泡了壺茶,惡作劇般加了些物事。
也非毒物,隻是那尋常鬧肚子的引導之物而已。
別說許仙沒有神通,單單是那一身高超的醫術,便能瞧破。
“請吃茶。”小青遞上一杯香茗,笑眯眯的就要看他喝下。
可許仙舉杯還未到嘴邊,又放下,笑著說道,“怎敢勞煩青姑娘為我斟茶,也讓我為姑娘倒上一杯吧。”
“不必了,我~我不喝茶。”小青正笑盈盈的準備看好戲,聞言一愣,可又不想賣出破綻讓他瞧出異樣,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上來為自己斟茶。
以他神通,縱然比不過周天神佛,亦比不了白娘子,但是與這青姑娘五百年的道行卻不相上下,加上有心換無備,轉眼間便將二人茶水換過。
小青不察,被他唬過,隻能一仰而盡。
許仙便在她心底咒罵聲中,同樣喝的一滴不剩。
“哼,你就笑吧,待會看你怎麼笑得出來!”小青咬著牙恨恨想著,正準備看好戲呢。
就見自家姐姐款款而來,隻一看到許仙的模樣,便露出喜意,最讓小青吃味不過。
“咦,許公子你怎的來了?”
白娘子一聲驚喜,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隻遠遠瞧著許仙,不敢上來。
“實不相瞞,自從昨日見過姑娘,回家後小生茶飯不思,滿腦子淨是姑娘的身影,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日實在耐不住,尋思出門走走,不想控製不住腳步登臨姑娘府邸,還請見諒。”許仙心知當斷則斷,立即上前一步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