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傾這是抵死不認的意思,姚氏臉上的笑也慢慢淡了:“傾兒,你非要母親把一切都說出來嗎?你同你那表哥,名作鄭燕生的,方才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乃至你二人想要私奔的打算,鄭燕生都已經交待了,莫非你還要抵賴?”
“母親!”
阮傾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她不敢置信的道:“母親你怎可這樣說女兒!女兒何時何地做出過這等事!”
見阮傾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辯,姚氏心裏冷笑一聲,便道:
“你說何時?祠堂起火前你熄燈之時!何地?就在你的清水閣裏!”
阮傾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這笑容三分滿意七分嘲諷,分明少女腮邊還掛著盈盈的淚珠看著傷心欲絕,但她的眼神卻冰冷的仿佛在審視一個死人。
姚氏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麵前的少女已經收住眼淚,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噢,母親原來知道的這麼清楚,莫不是就親眼看到了這事?又或者,母親其實,一直著人盯著女兒的清水閣?”
仿佛忍耐了許久的獅子終於伸出利爪。
阮傾的聲音很輕柔:“否則,母親是怎麼知道,祠堂著火是在前還是在後的呢?”
屋簷上的某處,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是,是鄭燕生交代的。”
姚氏的慌亂隻有一瞬間,但隨即,她便鎮定下來。
就算阮傾猜出是她動的手腳又怎樣?
元帕都有了,莫非還能抵賴的掉?
阮家不會為一個失了貞潔的庶女而廢掉一個主母。
“那便請母親去請來這位鄭公子。”
阮傾的神色有一絲的狹促,她笑了笑:“傾兒也很想知道怎麼回事,比方說,傾兒熄燈後就去了後山替六姨娘燒紙,倒是不知道,我的清水閣還出了事。”
……
什麼?
燒紙?
姚氏的神色震住了。
片刻,她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那個時候阮傾不在清水閣?
那鄭燕生在清水閣顛鸞倒鳳的人是誰?元帕又是誰的?
一瞬間,姚氏竟是不敢往下去想了。
而一直在作壁上觀的阮老夫人則是若有所思的望了阮傾一眼,隨後便笑了,她擺擺手,沉聲道:
“來人,去四小姐的清水閣,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有,去把那個鄭燕生提過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在阮府中作妖!”
老夫人的人行動極快,李媽媽親自帶人去的清水閣,而片刻,李媽媽便折回來,麵色凝重:
“老夫人,老奴活了四十多年,倒真是聞所未聞,四小姐的榻上睡著個衣衫不整的大丫頭,四小姐的貼身丫頭竟在外頭一邊掉淚一邊洗衣服!”
“什麼!”
姚氏驚叫出聲,她已經隱隱明白了李媽媽說的那人是誰……
果然,下一刻,李媽媽便冷笑一聲,她身後的兩個粗使婆子正粗魯的拽著一個衣衫輕薄,頭發散亂的丫頭,毫不留情的把人往地上一扔。